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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透過那片窗子,陸執寅什麼都看不到,但卻無法控制地,看著那窗戶失神。
不知道多久,那片吸走他全部魂魄的燈亮突然熄了。
陸執寅大夢初醒一般。
他慢慢地活動因為長時間仰望而僵硬的脖子,收回視線後,大腦有那麼瞬間閃過一抹叫思念的東西。
那種東西炸裂在他的腦中,甚至帶來一陣莫名的戰慄,牽動著心臟、神經、指尖,最後被他五指收起,重重地握在手心。
引擎再次發動,駛入隔壁,陸家的院子要比蘇家的大,車身全部進來還很寬裕。
客廳里的人在聽到汽車第一聲引擎時,便從佛像前起身。
沉黑的夜幕被驟亮的院燈撕扯一片熾白,陸執寅一身黑衣站在光下,身影拔雎。
初冬的寒氣混合著夜霧打在他的頭頂很快便落了霜。
*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好!
第44章 道別大概是不需要了
闊步從光中走出, 進入晦暗的室內。
陸執寅站在玄關,望著等在門口的女人,一身淺灰色長袍, 頭髮一絲不苟地整齊梳在腦後,五官粉黛未施,卻秀麗柔和, 一雙慈眉善目的眼睛,與陸執寅的沉邃形成鮮明對比, 如果仔細看的話,除了眼睛其他也十分相似。
「怎麼沒睡。」頎長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口, 陸執寅停止了動作, 注視著她。
陸母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晚回來,那雙菩薩般平和的雙眼, 卻不由自主地揪起緊張來。
「你......吃了嗎?」陸母小聲地說著, 隨後又道,「快進來,外面冷。」
外面確實冷, 冷到陸執寅只站了一會兒臉上便有化不去寒霜。
陸母心裡安慰自己, 肯定是因為太冷了,不是因為別的。
不是因為陸執寅恨她,也不是因為他不想看見自己。
他換鞋進步, 沉步走到客廳。
佛像前青煙繚繞,陸執寅的眼神頓了半秒,陸母心隨之一提。
然而想像中的惡語中傷並沒有到來,陸執寅表情平緩的收回目光。
隨後, 頭也不回。
陸母繃緊的神經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連忙重新跪倒佛像前, 滿臉虔誠:「菩薩勿怪,還請保佑執寅平安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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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蘇母難得沒替她做早飯。
昨晚的不愉快,讓蘇曼心裡也鐵了心不慣著老母親這臭脾氣,收拾完跟她爸打了聲招呼後,便上班去了。
差點把蘇母氣的心臟病都犯了,盯著老頭便怒道:「你瞧瞧,你瞧瞧,她還給我臉色看了。」
「長這麼大就沒一天讓我省心,連個聲兒都不吭就分手,一個招呼不打就辭職,這還像話嗎?」
走出去很遠了,繞耳的喋喋不休才稍微清淨些。
蘇曼臭著一張臉,走到門口的槐樹下,腦海中不禁浮現兩人確定戀愛關係,陸執寅在樹下吻她的畫面。
在心裡把陸執寅給問候了一遍。
隨後又開始唾棄自己,要不是那晚她沒把持住,被陸執寅的美色沖昏了頭腦,被他精英四射的光環迷惑,看不出他骨子裡的薄涼和功利,也不至於一時糊塗就答應做他女朋友。
腦子裡胡思亂想,一直坐到了駕駛座,車子發動後,從後視鏡里突然看到一輛車很眼熟。
漸漸,由遠及近,陸執寅的保時捷帥氣拉風,特立獨行。
蘇曼想看不見都難。本想一腳油門衝到保時捷前面,來個一騎絕塵。
但最後腳底油門還沒踩下去,不因為別的,主要是太貴,萬一油門沒控制好,蹭到就麻煩了。
蘇曼腳下剎住,望著後視鏡,平心靜氣地等著陸執寅的車過去。
她眼觀鼻鼻觀心,保持著冷靜,驕傲,矜持。
保時捷當仁不讓,一個油門上來,蘇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駕駛座人的臉,就吃了一鼻子尾氣。
氣得她在後面摁了一串喇叭,直轟到保時捷不見了。
「什麼人呀!」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么小心眼的人!」蘇曼就想不通了。
陸執寅平時看起來挺利落一精英,分個手而已,看樣子還把她嫉恨上了。
總之心裡不是滋味,分手這件事對她多少有些影響,這幾天總是心情低落,提不起精神。
她以為陸執寅也會這樣,沒想到,他比自己要神氣多了。
分手算什麼,地球毀滅都不能耽誤他的工作。
靠!
蘇曼被他這麼一氣,那點子捨不得也淡了許多。
開車到所里,準備今天開始去新部門報導。
「什麼!你要去法律援助部?!」
趙楠一聽說蘇曼的任職調動,整個人下一秒就從座位上彈起來。
「是不是沈櫻乾的!還真是防不勝防,沒想到她這麼陰險毒辣,居然把你調到了待遇最差的部門。」
趙楠義憤填膺,第一時間就想去給蘇曼撐腰,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團隊律師的身份跟沈櫻的執行合伙人相比,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老闆知道這件事嗎?你現在還在我們團隊,沈櫻想動你,老闆第一個不會答應的。」
趙楠語速快,蘇曼還沒來得及澄清,她已經把轉部門這件事想像的繪聲繪色。
好不容易能有個見縫插針,「你誤會了,是我自願調去法律援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