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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作坊里,和匠人們一起研究機器,偶兒根據自己的理解提點一句。
小系統天天說,不如換機器快,末世里什麼機器都有,一車青草一鍋饅頭可以換很多很多機器,皇上都不答應。
「大明人自己研究,學習邏輯思維,數學思維,這是關鍵。」
皇上的回答叫小系統哇哇叫:「主人,小系統能為你做什麼?」
「……存在就好。」
徐景珩送的禮物,皇上只要求小系統,存在就好。
小系統沉默。
鬼鬼們也沉默。
十一月里,皇上送紅石頭裡的鬼鬼們,一起投胎,鬼鬼們都不放心他,尤其大明太~祖。
「朱載垣你要記得,大明要有三百年~~~~」大明太~祖高喊,皇上答應。
「朱載垣你關照一些蒙古,不要他們信佛信傻了~~~」元太~祖到底是放不下蒙古部民,皇上答應。
十二月里,皇上在孝陵祭拜太~祖皇帝和他爹。大隊人馬先一步離開,他一個人坐在他爹的皇陵前,享殿外面的漢白玉台階上,輕輕地吹一片葉子。
夕陽滿天、萬籟俱寂,沉睡的記憶從靈魂深處出來,格外清晰。
小胎兒·皇上從親娘的肚子裡出來,自顧「哇哇」地嚎,還沒反應過來換了地方。有人給他洗屁屁,洗身體,有人歡呼大喊,徐景珩抱著他,送他去他爹的屋裡。
「好健康的小娃娃,皇上抱抱。」
「我不能抱,我抱不穩。你抱我看看,你抱我看看。」
「臣幫皇上坐起來,皇上抱一抱。小皇子非常健康。皮膚紅紅的,將來一定是大明的美男子。」
「我抱抱,兒子!兒子!」
他爹抖著手腳,抱著他又哭又笑的,小嬰兒累了,在他爹的懷裡要睡著,迷迷糊糊的聽到一兩句。
「小皇子的體質不同於常人,將來……」
「……他是我的兒子。」
「朱厚照的兒子,正德皇帝的兒子……」
「……我本已經心死,卻喜獲麟兒……」
他爹選了「正德皇帝的兒子」。在三天後,迴光返照的那一刻,滿心的不安愧疚,和他說「朱載垣什麼也不要管,做一個皇帝,開開心心的,生一個兒子……」
「誰惹你不開心,你砍誰的腦袋。」
徐景珩給皇上自己選。
皇上輕輕地吹著葉子。
孝陵莊嚴,享殿巍峨,樓閣壯麗,南朝一百八十寺,有九十所寺院被圍入禁苑之中。
紅牆圍繞,周長五里。亭閣相接,煙霧繚繞,松濤林海,養長生鹿千頭。鹿鳴其間,氣勢非凡。
作為祖宗根本之地,備受大明人的尊崇。每年有固定三大祭、五小祭。凡遇國之大事,均有勛戚大臣祭告。
他爹陪著太~祖皇帝在這裡,很好。
下輩子投胎好,沒有生存的壓力,沒有皇位要繼承,自由自在地過一輩子。
皇上繼續吹葉子。
曲子悠揚委婉、明澈圓潤、活撥流麗、幽靜空靈。守墓的侍衛們聽著,好似看到,一隻鷓鴣展翅高飛,時遠時近,忽高忽低,在天空盡情翱翔。
越王勾踐破吳歸,戰士還家盡錦衣。宮女如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
一般人吹奏《鷓鴣飛》,最後的尾聲,都只用一個音符來收尾,八度大跳音,表達一種過眼雲煙的意境,又與引子產生共鳴。
皇上吹的很不一樣。
皇上的強吹處理,是撕心裂肺情緒的一種釋放,也是對自由的嚮往!
小小的鷓鴣鳥,不是註定消失在天際的悲傷,要以身化龍,搏擊蒼穹!
元和二十一年春,歸有光等等大明水利家,在淮河兩岸,一守五年,領著兩岸的老百姓,一掀一掀,一筐一筐,清理淮河淤泥,淮河水再次入海,舉國歡慶。
黃河淮河分流成功,預示大明治水進入一個新階段,大明人,不需要再年年擔心春汛、秋汛。
皇上在南京大宴群臣,論功行賞。皇上好似看到,老百姓為了淮河不再泛濫成災,付出的血汗。
皇上易容在淮河挑淤泥,明白老百姓的付出。
元和二十三年春,羅馬教皇·格列高利十三世,親筆來信,做出妥協,傳教士們學習中國語言,採用中國風俗,西洋傳教士大明化,而不是大明人西洋化,皇上還是沒有同意。
再次出洋的汪直、章懷舉等人,都來信,大明在海外建立一個軍事基地,羅馬教皇再一次妥協讓步……皇上吩咐禮部酌情安排此事,包括不斷來大明的西洋人定居事宜。
到元和二十八年,大明中上層人,和皇上博弈三十年,終是低頭,大明新一部律法《大明新律》頒布,大明嘗試加強國人法度意識。
元和三十八年一年,大明各地方極度寒冷,糧食產量驟然下降。尤其北方的酷寒使降雨區域普遍南移,導致大明各地幾乎連年遭災。
塞外因為天災,持續的低溫、乾旱,草場退化……北方各數民族頻繁南下,皇上親自帶人,一舉鎮壓東北女真、西北部蒙古,大舉移民,開發東北土地做糧倉。
另有張居正帶領內閣,再次改革吏治,清查打壓世家大族的行業壟斷,一畝一畝地清丈全國土地,全面推行一條鞭法,所有大明人一起納稅納糧,再次治理黃河……
小冰河期即將來臨,氣溫急劇下降,旱災頻發,皇上領著大明人,積極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