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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他甚至想感嘆一句自己的運氣好,能有這麼一個女人這樣在背後全心全意地支撐著他這番舉措。

  “告訴她我很快回去,先等小義的消息。”他吩咐完,打馬退去更後方。

  ……

  這一等,等了足足幾個時辰。

  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天邊有了月色。

  伏廷已經又將四下部署了一遍,忽而覺出不對,轉頭遠遠看了一眼,羅小義竟還沒回來。

  他豎手感受了一下風向,策馬往另一頭而去,月色里坐在馬上,仔細聽著順風送來的聲音,隱約有凌亂的馬蹄聲,立時察覺有變。

  已有人快馬自遠處而來,月色里飛奔如影,遠遠的就在喚“大都護”。

  那是幽陵都督的聲音。

  伏廷看著他到了跟前,眼睛往他身後一掃,沒有看見羅小義。

  不等他發問,幽陵都督便急匆匆地抱拳稟報:“羅將軍與阿史那堅交了手,忽而追著他去了,此時恐怕已經出了邊境線,屬下擔心有失,只得趕回來報!”

  伏廷一手按著身下的戰馬,沉了臉,以羅小義的經驗,應當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才對。

  必然是有什麼緣由。

  “到底怎麼回事?”

  ※

  幾個時辰前,羅小義和幽陵都督帶著人去追蹤阿史那堅的行蹤時,本一切如常,甚至羅小義自己還叮囑幽陵都督要謹慎,因為阿史那堅本人就是條謹慎的蛇。

  阿史那堅在此之前已經悄然越境,而北地這面並未阻撓,反而有誘其深入的意思,以至於他已入了邊境線內的大片無人荒地。如今他卻帶著人在退,且已退至邊境線附近的一處山坳里,未免古怪。

  羅小義防著有詐,讓幽陵都督領著一隊人在後接應,自己率領人馬進去查探。

  果然,阿史那堅竟然早已察覺到了被追蹤,他一帶人進去就遭遇了伏擊。

  羅小義也不是泛泛之輩,敏捷地做了應對,雙方藏頭露尾地試探到了這時候,終於交了手。

  山坳中難以施展開,兩方騎兵都沒法使用急攻猛衝的戰法,只能貼身近戰,而這時候伏擊的一方就明顯占據了優勢。

  阿史那堅始終沒露面,唯有夾道兩側的山石之後不斷有突厥兵衝殺出來。

  天色越來越暗,雙方糾纏如陷入泥沼,都有了損傷。

  羅小義想起伏廷交代的話,及時後撤,想去與在後等待的幽陵都督會合。

  不想就在此時,一柄彎刀劈到了眼前,他立即揮刀格開,凝神一望就是對方一雙陰鷙的眼,生在張灰白陰沉的臉上。

  “伏廷的左膀右臂也不過如此。”阿史那堅用漢話嘲諷他,連聲音都是尖利的。

  論戰場對陣叫罵,羅小義還真沒輸過誰,當下呸了一聲,揮刀就砍:“夾著尾巴跑的孬種,還有臉說這種話!”

  早有突厥兵衝上來替阿史那堅擋了,護著他往後退。

  羅小義趁機揮刀再砍時,只聽見他的桀桀冷笑:“不知當初那個姓曹的女將軍被我逮走時,你這個孬種又在哪裡。”

  刀鋒一頓,羅小義陡然橫馬,瞪著眼看過去:“你說什麼!”

  阿史那堅隨著戰局往後退去,人在馬上,臉衝著他,用最冷毒的語調說出了讓他難以置信的話。

  短短几句,每個字都像是隨著風聲刺入了在場北地將士的耳中。

  “……想當初,她可真是慘啊。”

  話音里夾著笑聲,隨著他帶領的人馬往山坳外退去。

  羅小義不知何時起就停在那一處再沒動過,麻木地緊握著手中的刀,周圍的廝殺聲似乎都聽不見了,直到他話說完,已是睚眥欲裂,忽的狠狠一拍馬就追了上去。

  連後方傳來幽陵都督的追喊也管不上了,耳朵里全是阿史那堅猖狂的笑聲,腦子裡便湧出曹玉林受難的景象,整整一百八十六人的慘死,他竟從不知道,竟是直到現在,還是從這毒蛇的口中知道……

  “羅將軍!”幽陵都督匆忙領著人追進來,只看到他帶著隊伍絕塵追去的背影,不敢貿然去追,連忙叫人留心著動靜,自己帶著其他人趕回去稟報伏廷。

  ……

  軍營里,火把熊熊映照。

  棲遲才將鬧騰的占兒安置睡下,囑咐了乳母要好生照顧,一出營帳就聽見有馬蹄聲疾馳而來。

  必然是往來傳訊的人,這麼晚還往來奔波,必然有事,她特地等了一下。

  來人打馬到她面前,果不其然是伏廷的近衛,下馬見禮,三言兩語向她報了邊境線前的情形。

  是伏廷特地下令來報知她知曉的。

  “什麼?”棲遲聽完就擔了心。

  羅小義這時候冒進,萬一出什麼事可要如何是好?

  “姑姑。”李硯從另一頭的營帳里走過來,他已聽到了,一面走一面在衣袍外繫著披風:“我身負督軍之責,還是該去那裡看一看才是。”

  棲遲尚未說話,目光越過他,看到了他身後。

  曹玉林正站在那裡,臉在忽明忽暗的火光里沒有表情。

  “他是瘋了不成。”忽然說了這句,她轉頭就去營後牽馬。

  棲遲看了一眼李硯,提著衣擺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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