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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了一會,魏秋歲慢慢鬆開他的腰,揉了一把頭髮,想抬頭和余非說話的時候。余非傾身一下把他撲倒在后座上。

  魏秋歲睜大眼睛躺在座位上,看著在上方壓著自己的余非。

  「噓。」余非用手指抵住他嘴,「不想說就不要說了,不想做的決定就我替你做。」

  「余……」魏秋歲還想說話,余非低頭堵住了他的嘴。魏秋歲抬手扶住他的腰,慢慢攀上了頭,余非側了側頭,閉上眼睛。

  吻得非常認真,魏秋歲覺得自己的心都被他撫平下來。

  余非貼著他的嘴,笑道:「好了,心裡有答案了吧。」

  魏秋歲揚起脖子重重嘆了口氣,余非捧著他的臉,低聲道:「做不要讓你後悔的決定。」

  兩天後,海潭市的看守所。

  武進學坐在床沿,看著進門來的看守所人員打開大門,喊了他一聲名字。

  他戰戰兢兢站起來,低聲道:「叫我嗎?」

  「你的律師要見你。」看守所的人員說,「跟我來。」

  武進學被帶著走出了鐵門,那是他這五天被送到看守所來第一次走左手邊的走廊。住在他隔壁位置的一個嫌疑人告訴他,但凡從這個地方出門左拐,到了會見室,就會有一定的希望。所以有時一個人被帶著往左手邊的走廊走,沿途被關押的人都會站在監號的鐵欄後面默默目送。

  武進學終於也成為了一個被目送的一員,哪怕一周前他剛剛親手殺死自己的哥哥,拋屍在銀杏河谷的河道之中,他順流而下之後,武進學卻再也沒有了爬起來的力氣。

  進了看守所,反而對他而言是種解脫。

  是誰給自己請的律師?是自己的家人嗎?其實他並不需要,為他做辯護也只是在量刑上,他知道自己全盤托出了關於他們那個秘密論壇的事情,本身也不一定會活得長。

  走到會見室的門口,武進學頓了頓腳。

  他腦中出現了那句話,如果你把這件事說出去了,你一定會死得很慘。

  裡面等待自己的會是真正的律師嗎,還是死神?

  武進學推門進去,會見室中坐著兩個人。左邊的人低著頭翻看資料,戴著金絲邊的眼鏡,右邊的人雙手抵著下巴看著他。兩人的頭髮都一絲不苟地梳到腦後,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模樣。

  武進學沒來由地鬆了口氣,接著又再次筆挺著身子緊張起來。

  右邊的人對他伸出手,禮貌道:「武先生您好。」

  「……您好。」武進學開口就結巴了一下,但還是繼續道,「你們是律……」

  「從現在開始您可以不用說話。」右邊的人把桌上一份書面文件放到他的面前,「在此之前,仔細閱讀一下,以便我們後面的對話。」

  武進學應了一聲,拿過了文件,逐字讀了起來。另一邊一直沒開口的律師把一份咖啡放到他的面前:「放鬆一點,喝水嗎。」

  「謝謝。」武進學點點頭,喝了一口。

  武進學在會見室回來後就死去的事情,夜裡就在看守所中傳開了。

  他進來的時候,監號內只住著兩個人,另一個人發現他倏然倒地之後,連忙叫了看守所中二十四小時都會堅守的醫生。

  兩名醫生進入監號內,直接在實地搬來儀器測量他的生命體徵。

  「血壓幾乎沒有了。」

  「瞳孔放大。」

  五分鐘後,武進學被兩名醫生抬出了監號。

  剛吃完晚飯回來的所有看守所的人員們,在武進學忽然死去的這個動靜之中,又紛紛在各自的監號里探著頭看外面。看守所中死人的事情其實發生的並不多,很多在這裡經歷了長時間的關押,知道這裡死去比活著難。

  但武進學就在晚飯後,忽然這麼莫名其妙死了。

  第二天早晨八點,海潭市下起了中雨。

  林濮給余非撐著黑色的雨傘,兩人梳著昨天的背頭髮型站在看守所外的後門口,穿著筆挺的西裝。余非手中握著一個公文包,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他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眼鏡,默不作聲地掃了一眼周圍。

  看守所內重要疑犯被投毒死亡的消息一夜之間不脛而走,清早就有守候在門口的記者,乍看之下,都是愛崗敬業的好青年,一大早就來跑個社會熱點新聞。

  林濮拿出手帕,給余非擦了一下右邊被雨沾濕的肩頭,輕聲道:「我發現你挺適合正裝,考慮轉行做做律師吧?」

  余非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低聲說:「謝謝誇獎。」

  「故意把屍體拖延了一晚上才從看守所搬出,說不定蠢蠢欲動的人都會起疑。」林濮看向周圍,「你覺得,誰會第一個暴露出來。」

  「不管誰會第一個暴露出來,最後要找的人都是一樣的。」余非輕聲說,「發行彩票的人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彩票兌現,不是麼。」

  「這詞兒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奇妙。」林濮冷漠著臉,又用帕子擦擦自己的領口。

  「本來就是。」余非說,「不管多少獎金,只要發獎人自己殺了武進學,或者殺了殺武進學的人,這筆獎金就不需要發出去了。誰真的會傻到給這麼個在他們眼裡看似不值一提的人花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只是這論壇要殺雞儆猴罷了。」

  他話音剛落,看守所的後門打開了。兩個醫生在簇擁下推著抬著裹屍袋的車從內而出,余非和林濮見狀,快步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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