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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非一直有種小太陽一樣的溫暖,和不熟的人聊天向來不認生,梁思不愛說話,一開始甚至還有點戒備,後背繃得很直。但余非這麼和她東拉西扯地聊,還拿著手機給她看和她說要帶她看山上的好風景,梁思才慢慢把背脊放鬆下來。

  魏秋歲就在旁邊默不作聲地觀察,連話都不會插上一句。

  「他們聊得挺開心的。」白媛在旁邊端著保溫杯,笑道,「是好事。」

  「嗯。」魏秋歲不自覺淡淡笑了笑。

  「余非這孩子挺有意思的,他也是做刑警的嗎?」

  「不是。」魏秋歲說,「他只是之前讀過警校。」

  「難怪,他挺有意思,很善良。」白媛說,「我見過的人不少,經常一眼就能看出這孩子的特質。」

  魏秋歲吸了口氣,表情柔和下來,他看了一會余非,忽然發現梁思猛地抬起頭來。

  她的雙眼盯著魏秋歲看,但並沒有什麼攻擊性。魏秋歲愣了一下,對她彎了彎眼。

  余非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她在看魏秋歲,隨即道:「還記得這個哥哥嗎?」

  梁思沒有回答,只是盯著他看了一會。

  余非耐心地彎下腰,手肘撐著自己的膝蓋:「對他有印象嗎,他……」

  「姐姐……」梁思盯著他忽然開口,「你是王希才……王希才……」

  她一心一意記得魏秋歲就是王希才這件事。

  魏秋歲和白媛對視了一眼,用眼神徵得白媛的同意,想和梁思進行接下去的對話。白媛對他點點頭,示意他可以繼續。

  「梁思。」魏秋歲指指自己,灰色的眸色沉沉,「關於你姐姐梁念……」

  「姐姐很想你。」梁思看著他,語氣軟軟的,「姐姐死之前的晚上,被砍掉了腳趾,還背著爸爸在給你偷偷寫信。」

  魏秋歲輕聲問:「姐姐……寫了什麼?」

  梁思的目光垂下來,輕聲說:「她說,讓火燒死她和爸爸。」

  余非電光石火間腦袋一嗡,他迅速從一旁抓住魏秋歲的手背:「等一下。」

  魏秋歲側臉看向他。

  「我們知道,梁念寄給王希才的幾張照片被塞錯了桌子,但實際上,說不定不止這幾張照片。她說,她姐姐給王希才寫了一封信?」

  「那封信……」魏秋歲也想到了什麼,轉眼看梁思,「告訴我,姐姐還寫了什麼?」

  梁思的嘴裡問不出更多的話來了,她翻來覆去只會告訴魏秋歲和余非,姐姐寫了一封信,信里姐姐說要燒死他們,姐姐說自己的腳很痛……

  說道後來,余非明顯感覺到她開始混沌起來,一直喃喃地念叨一句話而不自知。白媛及時上前阻止,給梁思倒了一杯水讓她喝著,一邊看向余非:「她是極限了,談話先終止吧。」

  余非還想問,魏秋歲出手攔在他的胸前,對他搖搖頭,示意不用再繼續了。

  再多問只會徒增壓力,對於他們不是什麼好事。梁思瘦小的身體縮在白媛的懷裡,一邊怯生生地看著余非,余非嘆了口氣,彎下腰對她道:「你身體好一點了,哥哥帶你爬山。」

  實際上,他的年紀比梁思還小上幾個月。

  梁思被曾阿姨帶著去床上休息,白媛和魏秋歲余非就一起站到了門外。

  「你們也看見了,她就是這樣的情況。」白媛手抵靠著門,「你們真的想問些什麼,估計也問不出來。」

  「其實已經不錯了。」余非說,「還是要謝謝您配合啊。」

  「我也希望她早點好起來。」白媛嘆了口氣,「她們姐妹倆遇見這樣的事情,誰都會覺得不幸吧。」

  兩人告別了梁思和白媛,沒有回房間。午時太陽高掛,沿著山路走一路都有陽光,方才有些低落的心情也被溫暖得愜意。余非和魏秋歲都沒有吃午飯,這會正餓著,決定沿著山路下山去淺灘附近的景點覓食。

  「我有個想法。」余非忽然說,「僅僅是猜測而已。」

  魏秋歲腳下踩著枯葉,細碎的聲響幾乎要蓋過余非的說話聲:「梁念的信件和照片,最後一個看的人是馮光義。津溪別墅案件的作案手法有模仿這梁家案件的痕跡,按照我們後來所知道的,秦雯坦言她和馮光義的關係是情侶,她就是馮光義家中那個『女人』,她又是津溪別墅案中的『受害人』或者說『倖存者』,並在之後坦言她和弟弟參與了案件策劃……有沒有可能……」

  「梁念給王希才的最後一封信中,有詳細的一份作案過程?而秦雯所看見的正是這種手法,她不光模仿犯罪了那幾張照片而已!她也要對自己的家庭和父親實施一份自己的復仇,但最後卻落入別人的圈套。」

  魏秋歲的眉頭緊鎖,長腿邁步,腳下生風:「秦家的兩兄妹,他們能力,他們背後的一切都並非一朝一夕所能積累的,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魏秋歲忽然頓了頓腳步,原地停下,轉眼看余非:「但為什麼秦雯一定要模仿這些,僅僅是因為那是馮光義陰錯陽差拿到的照片嗎?」

  不遠處就能看見淺灘。

  陽光灑在河面上,是碎鑽一般熠熠生輝的光。

  余非盯著那光芒看了一會,喃喃道:「如果是這樣呢?……馮光義是『編劇』,而秦雯和秦客,是個『演員』。」

  第52章 【五十二】

  中午陽光不錯,淺灘附近的遊客也多,余非說完這句話,覺得腦袋發脹,用手輕柔道:「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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