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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余非啊,就是從小寵的。人又懶,沒心眼兒,哎…你看看,他都沒交過什么女朋友,整個人都愣的呀。」
「是呀是呀。」余父也在旁邊幫腔。
女人笑笑,忽然對著余非道:「從剛才就東張西望的,你在看什麼?」
余非愣了一下。
這不是當時電話里的聲音,不是剛才拿槍指著他們的那個寸頭的聲音!
「……」余非咬著牙,低聲道,「無論你想做什麼,讓他們走。」
「兒子你怎麼啦?」余媽有些奇怪道,「你怎麼從剛才開始魂不守舍的。」
「沒事,沒事。」女人對著余媽余爸溫柔地笑笑,起身走到余非的旁邊,伸手摁住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在找那個?」
她抬手指了指前方的穿衣鏡。
余非的眼驟然大睜,快步撲到那鏡子前,用力拍打了兩下:
「魏秋歲!!!」
「余非你瘋了嗎?」余媽站起來,一臉責怪。
與此同時,魏秋歲也猛然回頭,死死盯著玻璃那頭的余非。他雙手無助地拍打了兩下鏡子,過了一會,余媽就來拉他了。
「想讓他進來嗎?」旁邊的男人說,「你完成了這個,我就讓他進來陪你。」
魏秋歲咬了咬牙,指著外面道:「我找完,你讓他父母走。」
「成交。」
魏秋歲的目光回到投影的白牆上。
「為什麼說他不是當年這件案件的兇手。」魏秋歲說。
男人指指屏幕:「你對這件案件了解多少?」
魏秋歲逐字看著。
這是一份當年的報導。
五年前,津溪公路旁的別墅,秦姓夫妻的一雙兒女秦客秦雯遭遇綁架,要求父母準備50萬的贖金。
父母立刻通知了警方,但卻沒有得到回應。
魏秋歲知道這件事,這篇報導和他所知道的沒有什麼區別。
「你是秦客。」魏秋歲轉眼看他。
「叫你看半天,就是看我名字啊?」秦客笑起來,摸了一把自己的寸頭,「對,我是秦客。」
「你在火災里沒有死。」魏秋歲看著他,「為什麼?」
他笑了笑,慢慢把自己的手腕上的衣服挽起來,露出下面的一節手臂。手臂上全是猙獰的宛如圖騰一般的傷疤。
「我和姐姐死裡逃生。」秦客說。
余非在外面被余媽拉著手臂往回拽,邊拽邊喊:「你瘋了?!喊什麼魏秋歲啊!」
「好了。」秦雯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看起來特別優雅端莊,「阿姨,沒事的,我來解釋吧。」
「解釋什麼呀。」余媽和余爸面面相覷,「不是雯雯喊我們一起吃個飯嗎?」
秦雯笑起來:「你不是一直奇怪,馮光義的屋裡的女人嗎?」
她指指自己:「是我呀。」
余非皺著眉頭,臉部的肌肉因為咬合的緊張而繃得很緊:「……你。」
「我和他是情侶,很多很多年的情侶。」秦客嘆息一般的聲音傳來,「我很愛他。」
余非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碎了。
他急促吸了口氣:「你說你愛他?」
「我當然愛他。」秦雯說,「不然為什麼要時時刻刻看著他?我怕他忽然就這麼死了。」
余非的牙都要咬碎了:「……誰殺了他?」
「我們。」秦雯笑道,「讓他痛苦地活著,還是讓他痛快地死,我思來想去,還是選擇後者。」
余非一瞬間覺得腦門兒沖血,嘶吼著喊道:「你他媽變態吧!誰能允許你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戀人?你還自稱是他戀人??」
余非的父母在一邊已經整個人呆住,不知所措地左顧右盼,畢竟他們兩人嘴裡蹦出來的字眼都過於驚悚。一時間正常人都無法消化,更何況是他們知道的,自己最愛的乖兒子。
「余非,告訴媽媽怎麼啦……」
「媽。」余非打斷她,「對不起,我之後再和你解釋成嗎?」
秦雯站起來,她穿著一雙高跟鞋,鞋跟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動靜。她來回踱步了一下,指指裡面:「你的魏秋歲,在裡面幫我們解決問題,放心,他一旦解決了我們的問題,我們馬上會放他走。」
「我需要你的案情口述。」魏秋歲坐直了身體,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這裡,不被外界的事情干擾,「你說五年前的那起事件,如今抓住已經槍斃的兇手只是前面的替死鬼,幕後另有其人,為什麼?你看見過兇手?」
「對。」秦客看著他,從兜里摸了支煙扔給他,「因為我們就是被兇手放走的。」
」
第45章 【四十五】
魏秋歲沒有接那根煙。
他只是眯著眼看著秦客,試圖從他的話語中找尋一些不同尋常的蛛絲馬跡。
「我沒有必要騙你。」秦客單手夾著煙,把菸灰彈在桌上的杯子中,菸灰浸沒水,發出一聲嘶啦的聲響,「我說過,這個死掉的人罪有應得,但他絕不是兇手。」
「久聞魏警官大名,你從黑溪回到白津來時我就注意到了你。」秦客說,「年紀輕輕就是副支隊長,本身就難得,你辦過的案子我都看過,我發自內心敬佩。」
他勾嘴笑笑:「所以我覺得,我一定要見見你。」
秦客和魏秋歲說完這些話,魏秋歲也大約體會到了他帶他來到此處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