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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他。」余非雙手墊在腦後靠到了座位上,「而且,我們剛剛在醫院也諮詢過主治醫師了,其實洪曉真如果在醫院保守治療,是有辦法救的,帶離醫院其實有很大的生命危險,我不明白了……講難聽點,這位弟弟都快要死了,再討厭他,恨之入骨的那種,為什麼偏偏要動手去補一刀,那人頭不就算他的了?」

  魏秋歲對著前方眯著眼,似乎在思考什麼。

  ……

  雪天給偵查的難度上升了等級,主要還是交通和運輸的不便捷。但是其實真正搜尋起來,雪天又給了偵查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

  大雪將至未至,所有在雪中經過的事物和人都會留下痕跡,警方在洪曉易棄車逃離之後,根據現場的腳印一直在附近搜尋,終於在附近找到了他。

  可是他們似乎還是到得太遲了。

  魏秋歲他們三人即將到達的時候,劉友霖被附近來的救護車抬了上去,聽說洪曉易在途中給他頸脖位置致命一刀,魏秋歲在聽完當地的偵查人員的敘述後,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句話委婉地告訴在后座越來越頻繁吸鼻子的余非。

  余非似乎自己也感覺到了,還是純粹地懶得動,他只在後來催促了兩聲:「開快點。」就沒有再說話了。

  下車的時候,余非從后座跳下去,就看見了前方紅藍閃燈交錯的救護車,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蓋著一塊白色被單上了救護車,護士和醫生都在大呼小叫地關門,余非忽然預感到了什麼,快步往前跑了兩步,看著救護車關上了門。

  第9章 【九】

  十分鐘後,魏秋歲又接到了電話。此時他和余非已經上了車,陳暉彬依然給他們當司機。他聽完後偏了偏頭看看后座,余非正把自己的外套反過來蓋在身上,毛茸茸的帽子就蓋在他的胸前。

  他似乎感覺到了魏秋歲的視線,也抬頭看了一眼。

  魏秋歲說:「劉友霖在去醫院的路上,死了。」

  余非眨了眨眼睛,頭重重後仰到了身後的椅背上。魏秋歲還是回著頭盯著他看,半晌,他才道:「太晚了,從這裡回白津市區天都要亮了,你要不要住我家?」

  ……

  陳暉彬把魏秋歲和余非放在了魏秋歲的公寓樓下,非常不識相地探出頭來,撇著嘴:「魏哥!你怎麼不問問我回家遠不遠晚不晚,能不能住你家啊?」

  魏秋歲給他發了根煙堵住他的嘴:「明天審訊不要遲到。」

  「知道了。」陳暉彬非常不爽地發動了車子,「走了魏哥,好好休息會啊。」

  陳暉彬走後,余非抬眼看了看魏秋歲的公寓樓:「你怎麼不住之前那個地方了?」

  「這裡離市局比較近。」魏秋歲把大門打開,示意余非進去,余非剛跨步進了電梯間,馬上結結實實打了個大噴嚏:「阿嚏!!」

  「……」魏秋歲和他進了電梯,看看他被自己和餐巾紙□□的紅鼻子,「回去吃點感冒藥。」

  「我好像不光感冒了。」余非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迷迷糊糊道,「我發燒了吧。」

  魏秋歲看了他好兩眼,等電梯到了,走進房間脫了鞋,就把自己家的空調第一時間打開了。

  魏秋歲的房間,一室一廳中等大小,余非剛進去的時候,被冷得打了個哆嗦。魏秋歲走到飲水機旁邊,給他從熱水的地方倒了杯熱水,又從櫥櫃的藥盒裡找到了專治感冒發燒流鼻涕的藥,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空調吹起了舒服的熱風,余非才感覺自己不是那麼冷了。

  就著溫熱的水吞服,余非覺得自己模糊的視線都清晰了點。他抬頭,看見魏秋歲在客廳昏黃燈光下的臉,可能因為連軸轉了兩天,他的黑眼圈幾乎都要掛不住了,整個人都洋溢著一種疲倦的神色。

  余非心裡還是有點小心疼的:「你去休息會吧,明早九點還要去局裡呢,這都幾點了,也睡不了幾個小時。」

  「洗個澡。」魏秋歲給他找了兩條乾淨的毛巾和他自己的一套睡衣,「給。」

  那睡衣疊得方方正正的一塊被遞到余非的面前,頗有魏秋歲的風格。余非這時候緩過來了,站起來悄咪咪觀察了一下魏秋歲的房間。非常簡潔的幾乎可以說是無趣的房間,白牆木地板,木桌子,上面放著一套白色骨瓷茶具。

  廚房亮堂,收拾得一絲不苟,可能是不常做飯的緣故。

  從客廳到衛生間要經過魏秋歲的臥室,余非進去之後,被那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給震懾得頓了頓腳步。就看見,臥室內的那張床上,魏秋歲的被子疊得方方正正的一塊,仿佛走進了警校宿舍似得。

  其實他和魏秋歲同是警校出來,對於其中的很多規矩都是非常熟悉。「被子疊成豆腐塊」的樣子在學校里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但是出了學校,在無人監管的狀態下,魏秋歲依然延續著這種近乎偏執的自持力,余非對於這點一直是很佩服的。

  反正他不行。

  他起晚了被子都不疊,別說疊成方方正正豆腐塊了好嗎?!

  在警校的時候,余非也是能不睡那被子儘量不去睡,免得第二天還要把它恢復成那個樣子實在太煩太難了。

  反正,這個家裡的所有東西都非常魏秋歲風格,一絲不苟,乾乾淨淨,強迫症看了都會哭。

  余非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邊擦頭髮邊看腳下,生怕自己的頭髮絲兒污染了這強迫症患者福地的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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