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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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這女人竟然眼圈紅了,舒乘風忙拉住她的手:「好好好,怎麼還孩子氣起來了。心裡什麼都知道,還要鬧什麼?疼你疼你,主要是疼你,不因為你爹。」

  雁南歸委屈吧啦的:「真的?」

  「真的。」舒乘風抱著她拍後背:「出了氣難道不高興?」

  「那我現在高興了。」雁南歸道。

  舒乘風心說你可真會撒嬌。

  「叫人來給你上些點心吃吧,朕手裡這點事做完就陪你。」舒乘風道。

  「不要,我回去了,你要是忙完了就早點休息好了。」雁南歸起身。

  舒乘風也不攔著,只是叫人送她出去了。

  他也確實是忙著呢,手頭的事做不完今年就不能出巡。

  雖說只是定了三月,還有一個多月呢,可事也多啊,這麼大的一個大衍朝呢。

  雁南歸回去就叫人預備熱水沐浴。

  沐浴的時候,降香一邊給她擦洗一邊道:「如今霍從妃是太后娘娘抬舉,陛下才肯去,這日後,也不知如何。儀從妃出了月子,陛下就去了一回。容從妃那,陛下索性還沒去呢。」

  雁南歸嗯了一聲,用手撩著水:「高位上,陛下感興趣的不多。下面梅令儀如今得寵。我看著,倒像是蓋過了溫貴儀的意思?」

  「這……也不好說吧,畢竟溫貴儀是貴儀了,梅令儀一時半會夠不著吧?」

  「夠不著是夠不著,不過我覺得這一年,溫貴儀侍寢的時間可也少多了。」落葵也道。

  「後宮女子,失寵不稀奇。」雁南歸伸出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水熱,她洗的也熱了。

  等洗好了穿上衣裳,幾個丫頭忙加上了炭火,叫她不至於受寒。

  「陛下啊,是從太子成為陛下的,可做太子的女人和做陛下的女人不一樣的。」

  「過去府里,溫貴儀溫柔小意,安靜乖巧,受了委屈也不說。就很適合。」

  「啊?為什麼啊?那如今是不適合了?」落葵不解。

  「如今也適合,只是不需要了。」雁南歸一笑:「以前陛下是什麼處境?先帝那樣的……還有諸位皇子們都虎視眈眈。他有多少心神都在外頭。後院裡女人要是還不省心,他怎麼會去看?」

  「如今的順良人,儀從妃,都是性子潑辣的,過去也沒見多得寵。反倒是安靜的寧妃,還有機會生下長子。」

  「如今呢,陛下是陛下,就算不能隨心所欲,至少沒了先帝盯著。忙是忙了些,心情跟過去可不一樣。」總歸不怕隨時被人抓著小辮子找茬了。

  也不怕有人在他後院做手腳。

  「陛下做了陛下這麼幾年,你們沒覺得?他可任性多了。擱著過去,就算是對皇后不滿意了,也不會真不叫她生嫡子。因為那時候重要啊。如今……」

  「何況,一個女子,漂亮溫順懂事乖巧不鬧騰,聽起來是不是挺好的?誰都喜歡。可誰能喜歡長久呢?若是沒有改變,她漸漸失寵是必然。」

  「原來是這樣,娘娘說的也很是有道理呢。」落葵點頭。

  「主要是,陛下選擇太多了。各有各的用處是最好的,要只是能給他生孩子,以及給他解悶兒,那後宮哪一個不能?」雁南歸笑道。

  「所以說,一開始就要把心放平,陛下寵愛是有福氣。不寵愛也是只能說是命不好。」

  此時的外頭,栓子幾個跪著,心說壞了,陛下可別生氣吧?

  舒乘風就站在門口聽著,面上是沒有什麼表情的。

  屋裡落葵道:「以後的事……那以後再再說嘛,如今陛下對您極好呢。很是寵愛您呢。」

  「那我可得趁著陛下還寵我的時候,多享受了。」

  「朕看你是趁著朕寵你的時候多做妖!」舒乘風哼了一聲推門進來。

  嚇得降香和落葵跪倒在地。

  門口的人也不敢起來。

  「做妖也是因為有人寵著,旁人想還不敢呢。」雁南歸撅嘴。

  「你倒是知道溫貴儀不敢了?」舒乘風問。

  雁南歸心想這是都聽見了?聽見也沒事,她也沒說什麼。

  她這個人啊,這一點上還真就不用擔心。

  她凡事沒什麼不能跟皇帝說的。

  「我當是什麼!這天氣這樣不好,陛下不是來看我,倒是來替旁人抱不平來了!我剛沐浴,渾身冷,陛下就這麼大開門的凍著我。要我命不成?陛下倒不如親手把我掐死,死在你懷裡可還暖和些。」雁南歸跺腳。

  門……

  舒乘風瞬間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後頭雲及低著頭趕緊給把門關上。

  「都起來吧。」舒乘風一擺手。

  門裡門外的人忙不迭起身伺候。

  「你這個嘴,朕算是說不過。你自己躲在屋裡說人壞話,朕聽見了,你還敢先怪朕?」舒乘風冷笑了一聲坐下。

  「壞話?我這麼聰明的人,要是想說壞話,不會跟我的人對個暗號啊?還能叫你聽見?如何?伺候陛下的人都是精明的,伺候我的都是傻子?小人之心!」雁南歸哼道。

  「還敢說朕?」舒乘風表現的更生氣了。

  「我好餓,想吃肉了。前日裡,不是說膳房有臘肉,我可有日子沒吃了,想吃。你吃不吃?」雁南歸走過來,挨著他坐下,頭髮也沒擦乾呢,就隨手擦著。

  舒乘風……

  這女人,這時候他要是還計較是不是不對了?

  反正他此時是沒想到抬腿就走的。

  「陛下小家子氣的很。什麼事就這麼生氣了?我是說了假話?還是搬弄了是非?不就跟我的丫頭說了幾句麼?就不給吃飯了?」雁南歸捏他的胳膊。

  舒乘風索性不說了:「叫人早些擺膳吧。」

  他巴巴的忙完來看她,此時可真是說不出什麼心情了。

  大抵是,一天之內被刺激兩次,陛下都麻木了。

  不過,當夜住在這裡的時候,舒乘風竟也想了不少事。

  不得不說,這女人還是有些了解他的。

  只是這麼敢說,說完了還一點都不心虛的,也就一個她了。

  到這會子,他也算反應了過來。

  要是白天那會,她見自己忽然來了,就害怕下跪,這事便不是這般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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