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1章 對比
李老夫人正在想這些，她經歷了這樣的事，怎麼也不能不想。
而宮中的宴會還在繼續，陛下和太后不會因為一個李老夫人而在意。
長公主雖然心虛，可既然明面上過去了，她也能裝的言笑晏晏。
只有孟俊賢和雁錦思，是發自內心的惶恐不安。
而比起孟俊賢來，雁錦思更是厭惡至深。她本就在宗室面前不算出彩，尤其是自己的親妹妹本就與她不合，這種時候她丟人，自然心裡不好受。
何況還有一貫看不起的雁南歸。
此時那女子就端著一臉讓人厭惡至極的笑坐在那，看著光鮮極了。
孟俊賢也不禁看了過去，今日的雁南歸一身素白底繡著紅梅花的裙子。
就像是那枝頭的紅梅真的落在了身上一般。
梳著一個高髮髻。頭飾不算多，卻很亮眼。還有紅珊瑚枝做的簪子。
取得就是一整枝紅珊瑚。
眉眼彎彎，與上回裝扮不同，今日更加柔婉些。
與旁邊人說話時候，眼角一彎，像是十分無辜又乖巧的樣子。
又是一個孟俊賢從未見過的樣子。
他恍惚了一下，忙不迭轉頭。
就看見了雁錦思有些扭曲的笑臉。
雁錦思此時也耐著性子與旁邊的人說話，卻實在控制不好表情。
這樣的雁錦思，饒是長得也是好看，打扮的金尊玉貴的，卻怎麼也……叫人喜歡不起來。
孟俊賢也不敢喝酒，茫然的隨意夾了一口菜，卻也食之無味。
宴會上的歌舞還在繼續，可對於孟俊賢兩口子來說，真是每一秒都是煎熬。
終於，夜深了，該散了。
眾人還要表現出戀戀不捨，又過了半個時辰，陛下才跟太子一起送太后回宮去。
眾人也終於得以出宮。
一路上，孟俊賢騎馬，雁錦思坐車，自然沒交流。
一回府，孟俊賢還沒說話呢，雁錦思就怒道：「你們家可真夠丟人的！什麼場合，也能出醜？這事怎麼辦？」
「母親也不是故意的你……」
「呸！上不得高台面的東西，頭回進宮就……」
先是雁錦思打斷了孟俊賢，緊接著孟俊賢就給了雁錦思一巴掌。
再是怎麼說，那也是他母親，被雁錦思這麼罵，他如何不惱？
「雁錦思，你別太過分！」甩下這句話，孟俊賢就走了。
雁錦思一時沒能回神，她沒想到孟俊賢敢對她動手。
相思忙不迭扶著她：「郡主。」
「他敢打我？我要去找母親！」雁錦思轉身就要出府。
「郡主冷靜啊！」幾個丫頭忙攔著。
相思忙道：「郡主，您先不要急，今日的事，很是蹊蹺啊。」
「如何？」雁錦思放下手，臉都已經紅了一片。
「郡主，您先進去更衣，這事怕是還沒完呢。」相思忙道。
雁錦思一愣，隨即沉默。
任由丫頭們扶著進去更衣。
換了衣裳，她解了頭髮，相思才道：「宮裡，後續不知有沒有別的旨意。怕是老夫人的誥命也保不住。」
雁錦思沉吟了一下，擺手叫其他人出去。
「這件事，我現在想，是有點奇怪。再是如何，也不能那麼……」她噁心的不想說。
「是啊，能在宮裡下手的……也不多啊。前幾日就知道要進宮了，奴婢昨天還聽老夫人那的丫頭說，老夫人刻意注意飲食呢。怎麼會就……」
相思自然是路上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
「你是說……這難道是雁南歸做的？」雁錦思皺眉。
「郡主，她倒是想，她一個良媛，能做到嗎？」相思反問。
雁錦思皺眉，沒說話，可也知道，確實不容易。
「那要是太子和皇后呢？」
「好郡主，您把她想的太厲害了。她一個不能生育的良媛，是因為大將軍，才能進太子府。自然人前太子殿下不能苛待了她。可要說她敢指揮著太子殿下害人，您想怎麼可能？」
「且不說她究竟有沒有這份恩寵，便是有，哪個女子在夫君面前不是溫婉可親的好性子，還敢害人？至於皇后娘娘，更是不用說了。」
雁錦思輕輕點頭：「你說的很是，那還會是誰？」
「這奴婢是不知道，奴婢也沒進去，只是這件事真是蹊蹺的緊。還是說……因為咱們孟家是站在二皇子這頭，所以得罪了誰？」相思問。
第一時間，雁錦思當然不會去懷疑長公主。她只是漫無目的的猜測。
正想著呢，忽然就見外頭來人傳話了。
竟是不等次日，陛下就派人傳口諭，李氏失儀，褫奪誥命，日後不得加封，不得進宮。
孟俊賢剛到了正院，娘倆剛說話呢，就這麼來了個口諭。
李老夫人當時就又暈過去了。
又是好一通忙活，太醫是絕不敢叫的，只能是郎中了。
而太子府上，今日太子是自己在前院休息了。
雁南歸心情很好的更衣洗漱，又叫了夜宵來吃。
「明兒芫花出府一趟吧，先去跟我姨母說，今兒的戲啊，姨母看著開心就好。」信陽候府自然也是要進宮拜壽的。
叫蘭相宜知道今日的事與她有關也好，叫她高興一下。
「然後叫杜鵑轉告李氏，想要離開孟家，機會就在眼前，選不選看她自己。也告訴杜鵑，她很快就自由了。」
「是。」芫花笑著應了。
雁南歸心滿意足的吃了夜宵，這才洗漱睡覺去了。
孟家有多糟心，雁南歸就有多開心。
做夢都美滋滋的。
而這一夜，孟家註定很多人睡不好。
李老夫人這一病，第二天自然也是起不來的。
李氏作為她侄女，不管如何，都得來看望。
杜鵑就是這時候給她遞話的。
外間裡，杜鵑與李氏說話。
「這事真是，還不知道老爺知道了怎麼樣。」杜鵑嘆氣。
「還能怎麼樣……」李氏惶恐極了，她都不敢想，孟家要是出事了她怎麼辦，甚至李氏倒了她怎麼辦？李家怎麼辦？
「這種事，說來太難聽，陛下又親自褫奪了老夫人的誥命……這……哎……萬一老爺有想法可怎麼辦好啊？」杜鵑擔憂的道。
「這怎麼辦？怎麼辦？」李氏緊張的攥著杜鵑的手。
「旁的事不敢說，但是老夫人怕是要去莊子上養一陣了。」出了醜事，送出去避嫌一陣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