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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藥對她的思維有一些影響,讓她反應會稍稍慢一些。

  「一塊去地鐵站吧,」薛無悔建議,「正好順路。」

  說是一塊去,其實也就步行700米的距離,已經十月了,道路旁的法桐樹葉子漸漸由綠轉為漂亮的金黃色。昨日裡剛剛下了一陣秋雨,地面上有些許被雨水打落的葉子,栗枝穿著運動服外套,拉鏈一直拉到頂。

  她變得比之前更怕冷。

  薛無悔忽然說了一句:「今天鄭月白找我來,想簽訂協議,之前的股份買走。」

  栗枝怔了一下。

  「華鼎資本的人最近一直過來,我聽到的消息是,鄭月白準備和他們聯手把股份全拿回來……」說到這裡,薛無悔深深看了眼栗枝,「估計,再過幾天,你就能收到消息了。」

  栗枝問:「你怎麼想?」

  薛無悔凝望著天邊的月亮,笑笑:「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一開始來這兒,也不是純粹為了這個。」

  他說的坦然。

  只是栗枝做不到那麼瀟灑。

  和薛無悔不同,她是從一開始就加入的。

  甚至可以說,這遊戲每一處細節,每一部分的代碼,她都熟知。

  就像親手栽種、澆灌下的生長的植物。

  栗枝親眼看著它從幼苗長大,開花結果。

  如今卻有人要提前將果子採摘而去,怎能不令栗枝不悅。

  剛走出門幾步,栗枝看到有輛黑色的車停在不遠處。

  熟悉的男人就站在車旁,正眯著眼看過來。

  顯而易見,薛無悔也看到了。

  他腳步一頓:「你哥哥?」

  栗枝:「嗯。」

  「大學時候的哥哥?」

  栗枝抬頭看薛無悔,薛無悔伸手,苦笑一聲:「別這樣看我,我也只是偶然見到過一次。」

  頓了頓,他輕聲說:「齊大非偶。」

  栗枝糾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成語所指的應該是女性。」

  「無所謂,」薛無悔耳朵紅了一下,秋蟲不唧唧,深夜的帝都只有車水馬龍的聲音,「荔枝同學。」

  「嗯?」

  「要是覺著摘月亮太冷的話,就回頭看看星星,」薛無悔說,「星星也在等你。」

  -

  秦紹禮晚上煮好粥,沒等到栗枝回家,發消息問了才知道,原來她還在為了遊戲的事情加班。

  估摸著差不多快到時間了,秦紹禮開車過來。

  等了半小時,等到栗枝和薛無悔肩並肩走過來。

  不錯。

  出息了。

  他看著栗枝和薛無悔告別,徑直往這邊走過來。

  薛無悔那小子駐足,像是不怕趕不上最後一班地鐵,仍舊站在那裡往這邊看。

  秦紹禮沒有和小孩子計較的愛好。

  他耐心等著栗枝上車,先將瓷白的保溫杯遞給她:「先喝點。」

  栗枝擰開蓋子,一次失敗了,秦紹禮從她手裡拿走,擰開,重新遞過來。

  栗枝好奇地看:「這是什麼?」

  秦紹禮打開了車內的燈,拿出一個木勺給她,言簡意駭:「川貝燉雪梨。」

  栗枝舀了一口。

  他沒有放很多冰糖,甜度恰到好處,雪梨是切成細細小小的塊燉的,絲毫不會對咽喉造成負擔。

  放在保溫的寬口杯中,現在溫度正適宜,恰好可以大口吃,不會被燙傷,也不會涼。

  栗枝疲憊的身體都因為這一份簡單的藥膳而漸漸煥發了生機。

  栗枝由衷讚美:「真好喝。」

  「好喝明天再給你燉,」秦紹禮探身,扯了安全帶,低頭給她扣好,狀若漫不經心地問,「你和你們班長關係不錯啊。」

  栗枝說:「還行吧。」

  秦紹禮問:「比我這個房東兼前男友還好?」

  栗枝唔了一聲,勺子戳了戳雪梨:「不一樣。」

  秦紹禮看得出她的躲避,眼底仍舊漾著點笑意:「勞駕,能不能和我說道說道,到底哪兒不一樣?」

  栗枝側臉看他:「那你也和我說說,我和你見過的其他女人有什麼不一樣?你的那些女助理?那些想和你吃飯的人呢?」

  秦紹禮嘆氣,揉著太陽穴,一副比較苦惱的模樣:「這可怎麼說呢?」

  栗枝說:「秦先生桃花一直挺旺呀。」

  秦紹禮手搭在額頭上,側身看她:「不過,我想折的桃花,一枝而已。」

  栗枝低頭,保溫杯里的雪梨越吃越甜,從舌頭尖一點點蔓延到嘴巴里、口腔里,嘩嘩啦啦地往肚子裡去了。

  龔承允為了事業在雄安的這幾個月,她和秦紹禮還真的保持住了這種詭異而又和諧的寄宿關係。

  栗枝會付房租,秦紹禮準備早餐和晚飯——他從家族企業中辭職後,全身心投入到自己新組建的投資公司中去。

  也不必再受父母制衡。

  上一代的人終究會慢慢老去,新的一輩人崛起,秦紹禮天生會交際,知進退,最能察覺人心,不動聲色布局。

  不枉他蟄伏多年,如今就算是父母有心思脅迫他,卻也找不到能脅迫到他的東西。

  種在陽台上的茉莉花開了,玫瑰也結了小花苞。

  栗枝不忍花枝負擔太重,將一些過於密集的花苞剪下來,放在水中泡著喝。

  玫瑰,茉莉,薄荷,檸檬。

  這些植物泡出來的水將她往陽光燦爛上帶,閒暇時間,栗枝仍舊會躺在陽台的新躺椅上看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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