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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這些,他怎麼也狠不下心,讓他們立即就死。

  良久,皇上又才看著范伸,將手裡的一枚令牌交給了范伸,吩咐道,「安排一下,晚上朕去看一眼吧。」

  總歸還是得再見上一面,這所有的一切,他總得弄個明白。

  他想知道,她到底是如何騙他的,這二十幾年來,有沒有哪一日,她在面對自己對她的真情之時,有過心虛和自責。

  還有,她到底是瘦馬,還是妓,子……

  在認識他之前,又見過了多少男子。

  她同自己唱過的那些曲兒,還有跳過的那些舞,又有多少人聽過,見過。

  朱侯爺倒是做對了一件事,當年那些見過她容顏的人,都給弄死了。

  否則,他又得多出來一樁事。

  「好。」

  范伸起身接過那令牌,去往了內務府,調取了幾個親信的侍衛,將榮華殿內的人都清了個乾淨。

  ***

  朱貴妃一招苦肉計,換來的日子倒如了她的意。

  身邊伺候她的宮女,再也不敢在她跟前造次,連很久都沒有見過的王公公,也終於露了面,帶著太醫過來為她診治。

  「娘娘受苦了。」王公公這等能做到御前總管的紅人,自來都是八面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到了這時,還能安慰朱貴妃,「娘娘再辛苦一段日子,陛下一定會接娘娘出來。」

  朱貴妃聽了這話,也沒哭沒喊,只流著淚,說了一句,「還請公公好生照顧陛下。」

  王公公一愣,乾笑著道,「那是自然。」

  曾經王公公雖是皇上的人,可自來她說什麼都算數,一個主子一個奴才,一個高貴一個卑賤。

  如今她這個主子落了難,過得倒是連他這個奴才都不如了。

  那句話也算是將他和皇上徹底地撇開了。

  流水的主子,鐵打的公公。

  自從文王上門來找過她後,朱貴妃就已經不再哭喊了,如今知道福嬤嬤死了,文王也被關了起來,朱貴妃更是安靜了下來。

  也沒同王公公說下去,太醫替她包紮了傷口後,朱貴妃便將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半天都沒出聲兒。

  王公公出去,正好就遇上范伸帶人過來清人。

  王公公心頭一跳,當下就堵住了范伸的腳步,往後看了一眼朱貴妃的屋子,憂心地道,「皇上要見人?」

  范伸點頭。

  王公公急得一跺腳,「以朱貴妃如今這覺悟,過不了多久,怕是還要死灰復燃了,陛下來見她,就是嫌自個兒命長……」

  王公公一急起來,嘴就飄了。

  皇上要是再像上回那般被氣一回,長青大師給的那護心丹,恐怕都不抵用了。

  這又是何必呢。

  見范伸不吱聲,王公公也意識到自己逾越了,無奈地嘆了一聲,同范伸搖了搖頭,回了乾武殿,向皇上稟報朱貴妃的情況。

  等到夜色落下來,王公公又才悄悄地帶著皇上過來。

  殿裡殿外都是范伸安排好的人,消息封閉,皇上一路過來,都極為的安靜。

  到了屋前,侍衛才忙地上前,將門上的那把鎖給打開。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撲面而來的陰沉,激得皇上心口又是一痛,這二十幾年來,他生怕委屈了她,住的用的都是頂尖的。

  何曾如此落魄過。

  可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報應。

  皇上的腳步在那門前停留了好一陣,才抬步跨了進去。

  朱貴妃還在躺著,聽見那房門打開的聲音後,眼瞼一動,兩行淚水從眼角處無聲地落了下來。

  跟前的宮女趕緊走到了床邊,喚了一聲娘娘,「陛下來了。」

  朱貴妃這才睜開了眼睛。

  宮女將她從床上扶了起來,剛站穩,朱貴妃便跪在了地上,平靜地行了一個大禮,喚了一聲,「陛下。」

  那聲音再無往日她同皇上說話時的撒嬌語氣。

  什麼都知道了。

  她又能怎麼去裝,不指望他能原諒自個兒,便也不想去做任何無謂的掙扎,朱貴妃跪在地上,安安靜靜地等著他的宣判。

  皇上看著跪在那地上的人,額頭觸地,同他屋裡伺候的宮女一般,卑微地跪在了那,再也沒有撲過來抱住他。

  那一跪,將皇上徹底地拉回了現實。

  二十幾年的相濡以沫,抵不住這短短半月的日子,遙遙幾步路,卻在兩人之間徹底地隔出了一道銀河。

  再也無法橫跨過去。

  皇上只看了一眼,便撇過了頭,也沒去坐屋裡那張兩人曾經相擁而臥的軟塌,而是讓王公公抬了一把椅子過來。

  皇上就坐在朱貴妃的對面。

  腦袋卻是偏向了一邊,沒有去看她,只想問她幾件事,「你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她同朱侯爺的陰謀被他揭穿,她是江南瘦馬的身份被暴露。

  自己會如何對處置她。

  朱貴妃跪在那沒有起來,也沒應他。

  見她半天沒答,皇上又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盯著她披散在地的髮絲,情緒慢慢地升了起來,「你就沒怕過?」

  皇上問完,才發覺自個兒問得多餘。

  她要是不怕,就不會派人去巷子口堵住文王,去搶他手裡的侯府丫鬟和那個湘雲閣的畫師。

  也不會在他面前,冒著被懷疑的風險,失態地去殺了那位老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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