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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嘴角一抽。
若那還不叫喜歡,她實在想不出,若是喜歡起來,還會如何……
姜姝瞧了一眼她的神色,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忙地將她那念頭打住,狐疑地道,「長安城裡,那麼多姑娘,容顏絕色的也有,怎他偏生就……」看上她了呢。
往兒個她雖懷疑,但沒怎麼在乎過。
如今既然知道自己喜歡他了,便也想弄明白,世子爺到底喜歡她哪點。
她若不弄清楚,萬一她哪天無意中,暴露了原形,將他喜歡的那一面給破壞了怎麼辦……
她一直以為喜歡一個人,總得有個理由。
父親喜歡林氏,是因為林氏年輕,還剛好仰慕他。
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是姜文召最想要的。
又譬如說她。
她喜歡范伸……除了他的荷包之外,大抵後來又喜歡上了那張臉。
雖有些羞恥,但她最近確實覺得那張臉越看越好看。
那范伸呢?
除了自己的身子之外,她到底有何可吸引他的地方……
春杏見她揪住這事不妨,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便道,「夫人若是懷疑,倒不妨也去同世子爺試探試探,喜不喜歡一試便知。」
「如何試?」
春杏不由輕嘆,「夫人之前說起韓姑娘來,頭頭是理,怎地到了自己身上,什麼都不記得了。」
當初韓凌喜歡太子,追著他跑,姜姝沒少打擊她。
「若太子當真喜歡你,你喊一聲疼,他立馬就回過頭,可你如今都面朝地得摔下去了,也沒見他停下腳步,關心你一句,便說明心裡壓根就沒你這個人。」
「他要當真喜歡你,哪捨得讓你受累,你著抱著那羽箭筒跑了一日,他別說幫你提一下,連個眼神都不給,你還不明白嗎。」
這些話都是當初她說給韓凌的。
傍觀者清,她才能看得明白,如今輪到自己頭上,姜姝再靈光的腦子,也逃不過一團漿糊,「你的意思是要我,在他面前摔個……」
姜姝回憶起韓凌的慘狀,搖了搖頭,算了,她辦不到。
崴個腳之類的倒還行……
第62章
昨夜朱侯爺被算計, 損失慘重,已對范伸恨之入骨。
就憑范伸的這番手段,朱侯爺已經不存任何僥倖。
范伸必定是什麼都知道了, 一旦讓他帶著證人回到長安,他朱侯爺便再也難以翻身。
范伸必須得死。
他不死,恐怕他們一個都活不成……
昨夜朱侯爺從地上爬起來,便已吩咐了手下的人,「調集人馬, 堵住回長安所有的要塞。」他要讓他范伸永遠回不去長安, 但朱侯爺沒有料到,范伸並沒有回去, 而是躲到了惠安寺,常青法師那。
朱侯爺一夜未眠。
一早便派了人到惠安寺, 問常青法師要人。
他不知范伸是不是已經將事情透露給了常青法師,若是暴露了, 那麼, 惠安寺也留不得了。
落了兩日的急雨, 早上才收點。
毛毛細雨撲在人臉上,礙不著事, 山下圍了一堆的江南官兵,奉了朱侯爺的指令, 上山擒拿范伸,「侯爺懷疑昨夜知州府的火藥一事,同范大人有關,還請范大人下山走一趟, 配合侯爺查案, 免得讓百姓生了誤會, 將范大人視為劉允忠那反賊的幫凶……」
劉允忠正是江南知州的名字。
到了惠安寺後,知州心頭就沒安穩過,見朱侯爺的人一圍上來,本欲前去斥責一聲,問他朱侯爺眼裡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還未開口,卻先被朱侯爺安了一個反賊的名聲。
知州被氣得氣血倒流,指著那傳信的將士,憤然地道,「你,你們長點腦子成不?朱侯爺簡直就是個無事生非的狗東西,當年他誣陷忠良,說秦裴兩家謀反,要不是那丫頭說出來,別說咱們,皇上恐怕都要一直被他蒙在鼓裡。」
「如今同樣的把戲,又要輪到我頭上了?」
知州大人當著那將士的面「呸」了一聲,「他怎麼就如此無恥,昨兒那火藥明擺著就是他的預謀,我知州府同范大人被他困了整整兩日,你們的狗眼睛長哪兒去了,吃著官家的糧食,竟然助紂為虐,你們昧著良心,我不能!」
知州大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義正言辭地道,「我知州府的人就是證人,證明範大人無罪,是他朱侯爺想謀反,還敢行刺王爺……」
話音剛落,一隻冷箭便朝著他的腦袋直飛過來。
眼見就要到腦門心了,跟前一道身影閃過,韓夫人一劍給擋了回去,「此處是惠安寺,還請你們回去轉告朱侯爺,法師此次奉旨來江南替皇上煉製丹藥,若敢有人前來造次誤了煉丹,無論是誰,一律處死。」
韓夫人沒同其廢話,直接亮出了聖旨。
江南的兵將雖效忠於朱侯爺,能肆無忌憚地討伐范伸,但歸根結底他們還是朝廷的兵將,不能當著聖旨的面明著造次,只得退下。
「末將無眼,叨嘮了法師,還請法師贖罪。」
送信的將士一走,知州雙腿便軟了,幾個踉蹌身子貼在寺廟的石牆上,臉色蒼白地道,「多,多謝林夫人……」
韓夫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朱侯爺管轄江南這些年,沒將你這豬腦子收了,倒是他的不對了。」
知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