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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小。

  硌得她有些痛。

  姜姝忍著沒動,然而時辰越長,那股子疼痛愈發強烈,姜姝終究還是沒忍住,挪了挪,稍微移開後,舒服了些。

  過了一陣又開始疼。

  姜姝又移了移。

  如此幾回,身上蓋著的那褥子,突地被掀開,一隻胳膊伸了過來整個將她撈進了懷裡。

  適才她要尋找的那股子檀香,如今堵在她鼻尖處,姜姝卻什麼也聞不到了。

  腦子裡一瞬空白,一時不知此時身在何處……

  白芍花兒被擠開時,姜姝聲音都是抖的,「世子爺……」

  一股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將她堵在那臂彎處,擦著她耳畔的一道聲音卻比適才還要低沉黯啞萬分,「今夜我不碰你,你是睡不著了。」

  姜姝倒是想替自己申辯幾句,然半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輕輕推搡了幾回,對抗上那銅牆鐵壁,也如同貓兒撓過一般,無足輕重。

  一夜微雪。

  狂風略過,將那海棠枝頭顛得亂顫,鬢髮釵橫。

  幾度吹的那白雪裡埋著的兩朵紅梅,乍隱乍現,愈發紅艷妖媚。

  又路徑幽曲,將那深山密潭,攪得波濤泛濫,溢出了呤呤之聲後,更惹得那風兒狂躁了起來。

  密潭裡的水漬終是蔓延出來,濺在了那彎曲的曲溝內,水聲潺潺。

  銀月偏西,兩道魂兒也跟著歸了西。

  ***

  姜姝再次睜眼,天色已敞亮。

  范伸已不在。

  姜姝養了會兒神,拖著那快要散架的身子,在熱乎乎的水池子裡泡了小半個時辰才起來。

  出來後,便讓春杏去撿了床上的珠寶。

  這一頓冤枉總不能白受。

  雖有滿腹憋屈,但從昨兒夜裡范伸的反應來看,已原諒了她同表哥相會之事。

  姜姝似乎又看到了一絲曙光,若是再拿回那個荷包的話……

  昨夜她翻找了幾回,鬧出了一樁又一樁的誤會之後,那荷包就似憑空消失了一般,怎麼也找不著了。

  今兒早上卻又奇蹟般地出現在了范伸的腰間。

  姜姝想不明白了,昨夜他到底擱哪兒的?

  姜姝正謀劃著名,下一次該如何出手,午後范伸便來了,「我要去趟江南,一月後回來。」

  姜姝正盯著那朵白芍藥,看著它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手裡的那茶盞,幾回擱下又提,提了又擱。

  聞得這話,一瞬抬起了頭,幾乎脫口而出,「夫君何時走?」

  「今日。」

  話音剛落,姜姝沒有任何猶豫,拿起了茶盞。

  范伸一個沒挪得及。

  姜姝手裡的半盞茶,便盡數濺在了荷包上,那朵白色的芍藥,一瞬全變了色。

  「夫君,對,對不起……」姜姝趕在范伸出聲前,先一步起身,掏出了絹帕,一面替他擦拭,一面著急地道,「夫君可有燙著了?都怪姝兒一時失了神,只是,只是沒想到夫君趕這麼急……」

  那半盞茶水雖說不多,卻也不少。

  不只是荷包,腰間的衣裳也濕了好大一塊,姜姝擦了幾下,便扶住了范伸的胳膊,「世子爺,姝兒先伺候你更衣吧。」

  范伸眉頭擰住。

  要說不生氣是假的。

  可她那一番話,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倒是他的不是了。

  范伸不做聲,起身跟著她進去,更衣時,幾回看向她的臉。

  見其目光清透,眼珠子並未有任何閃動,只是誠心誠意地在替他更衣,緊鎖的眉頭,才緩緩地舒展開來。

  早上從暖閣出來後,他便問了東院的管事,「昨兒世子夫人都去了哪兒。」

  管事回稟,「夫人昨兒等了世子爺一日,還派跟前的春杏去東院門口瞧了幾回,夜裡見世子爺還未回來,便又去了廚房,吩咐廚子做了幾樣菜,全是她自個兒報的菜名……」

  倒同昨夜她所說的吻合。

  正懷疑她又要生出什麼么蛾子,後來去見虞老夫人時,虞老夫人便道,「世子夫人摸牌那手氣,倒是同我這老骨頭一樣,背時。」

  說完便笑著道,「昨兒她可輸的不少,這個月想要買個啥,怕是要掏自個兒的私房錢了……」

  范伸終於明白了。

  是為了錢。

  此時等姜姝替他穿好了衣裳,范伸便將那串庫房的鑰匙交到了她手裡,「若是需要什麼,直接上庫房取銀子便是。」

  他不是那等吝嗇之人。

  她喜歡,拿去花就是。

  姜姝剛將那染了茶漬的荷包,收進了袖筒,抬起頭便看到了一串散發著銅臭的鐵疙瘩。

  微風一吹,猶如一串風鈴,發出了叮鈴鈴的聲響,入耳全是金錢的聲音。

  那夜范伸同她提了一句,她不敢要,如今他卻親自送到了她手上,她也不會違心去推辭。

  姜姝緩緩地伸出了手,待那鐵疙瘩切切實實地落入掌心後。

  一時恍如做夢。

  之後又在晚翠和春杏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庫回來後,姜姝便什麼都想通了。

  成吧。

  他誤會她偷聞他衣裳,那便當她是貪念他。

  昨夜他非說自己故意在勾引他,那也當她是在故意勾引。

  太陽偏西的那陣,姜姝坐在了軟榻上,悠閒地喝著茶,回頭問了一聲晚翠,「世子爺何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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