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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不知情。
只擔心, 昨夜那藥效一過,兩人身上的煞氣會不會又跟著起來。
侯夫人專程指派過來的阮嬤嬤, 見狀笑著道,「姑娘不用著急, 今兒天冷,起晚些也無妨,侯夫人早來了交代,讓咱別去打擾, 不急著請安。」
春杏點頭, 沖阮嬤嬤笑了笑, 答了一聲,「唉。」
外間的一眾丫鬟婆子,沒一人進來。
然裡頭的兩位主子,早就醒了。
誰也沒動。
姜姝緊閉著眼睛,早在那雙腿的酸痛襲來之時,便想起了昨夜所有的一切。
那股子抓心撓肺,如何也控制不住。
直到自個兒的身子如一片木葉兒,被顛的周身酥麻酸脹,虛癢難耐的心口才覺得充實了些。
怪不著誰。
兩人都熱情如火。
乾柴烈火,一觸就著,越燒越旺,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情我願。
洞房花燭,意外的和諧美滿。
如今清醒了。
那腦子裡的燥熱畫面,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能讓人悔青腸子,只餘下了滿腔斐然和自我懷疑。
姜姝的腦袋一直僵硬地枕著那結實的胳膊上,從醒來至今,沒有動過。
雲錦被褥下的手腳,更如騰繩般纏繞。
一動,則牽全身。
時辰久了,脖子終是受不住,姜姝正盤算著如何挪,才不會吵醒那人,頭頂上便響了一道微帶慵懶的聲音,「醒了?」
姜姝點了點頭。
安靜半晌。
一個抬頭,一個收回了胳膊,一個抬腳,一個收回了腿。
誰也沒吭聲,極為默契。
安靜半晌後,范伸先掀被起身,一雙黑眸清冷無波,昨夜那抹殷紅的燥火,已然煙消雲散,
姜姝趕緊攥著被褥嚴實地擋在胸前,跪坐了起來,「姝兒伺候夫君穿衣……」
「不用。」
范伸拂開幔帳,彎腰撿起了蓋在鞋面上一堆凌亂的衣物,回過頭平靜地拿給了她,「你身子弱,多睡會兒,今日天冷無人擾你。」
姜姝乖巧地點頭,「多謝夫君……」
披散在肩頭的幾縷墨發隨之幾晃,瑩白的肩頭若隱若現,隱約能瞧見些痕跡……
范伸眸子輕閃,轉過了頭,「我先出去,待會兒請安,再來叫你。」
姜姝再次點頭,「好。」
床榻一松,幔帳在范伸身後落下的瞬間,姜姝便將自己裹成了蠶。
耳邊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姜姝緊張地豎起耳朵。
待那窸窣聲消失,腳步聲響起,再也不見任何聲響之後,姜姝才猛地掀開了被褥,仰目望著那幔帳頂,整個人都快窒息了一般。
全都亂了。
***
范伸穿好衣裳出去時,外間的丫鬟婆子們才瞬間打起了精神,齊齊蹲安,「世子爺。」
嚴二守在門外,聽到動靜聲回頭,便見范伸從暖閣內走了出來。
一夜過去,面上的怒氣倒是沒了,身上卻多了一股說不明的冷意。
便知這道坎兒,怕還是沒能過去。
嚴二緊張地跟上。
范伸去了書房,平時范伸忙案子時,便在此處洗漱安置。
裡頭雖沒有地龍燒著,物件兒卻備的齊全。
范伸更衣洗漱完,便坐在了那張紅木椅上,玄色私服的領口遮了頸項一半,那露出來的一截喉頭,還是能隱隱瞧見一抹紅痕。
嚴二抬頭,神色猶如被雷劈過。
昨夜……
侯夫人不是說那藥不是清心寡欲嗎……
嚴二還未回過神來,便聽范伸道,「去查一下,昨夜那酒壺。」
昨夜腦子渾噩,不做他想。
此時清醒後,再回想昨夜的一切,明顯是酒出了問題。
身子酸脹難耐,那張臉忽然美若天仙,讓人慾罷不能,只想靠近,恨不得蝕其心骨,狠狠揉碎……
他何時竟如此猴急了?
范伸的指尖從眉心划過,心頭又有了幾分煩躁。
自己的壺酒參了東西,他沒動,出問題的便是她那酒壺。
倒挺有本事……
嚴二驚愕,「主子是懷疑……」
范伸懶得聽他磨蹭,從懷裡掏出了另外半包未用完的藥粉,撂給了嚴二,「去看看,是不是放了這東西。」
他失眠時,偶爾服用。
昨夜那酒的味道,卻極其相似。
嚴二上前接了過來,入眼一股子熟悉,不由疑惑地問道,「這不是大人給侯夫人安眠用的藥粉嗎。」
「半包安眠,過量催情。」
范伸說完,嚴二手裡的半包藥粉,差點落在了地上,顫顫抖抖地捏在手裡,臉色比起適才,更為僵硬。
半晌沒見動靜,范伸身子往後一仰,便看向立在那毫無反應的嚴二,不耐煩地道,「沒聽見?」
「屬,屬下這就去辦……」
嚴二轉身從屋裡出來,腳下踩空了一個台階,身子幾個趔趄,那額頭上的汗,更加細密……
哪裡用得著查。
昨夜那酒就是他做的手腳。
只是沒料到侯夫人給他的竟是無憂散……
半包安眠,過量催情。
嚴二的心口瞬間到了嗓門眼上。
在這之前,他無比確定,自己放的確實是一半的量,可此時,他不敢肯定了,愈發懷疑昨夜是不是自己手抖,多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