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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不爽,面色便更沉冷一些,抬頭掃人一眼,那眼神就凶的叫人不敢與之對視,紛紛迴避。

  「幸好,有外人在的時候,還是靠譜的。」座上幾人無一不鬆了口氣。

  最後鍾離越憋的坐不住,起身到廳中走了走,便與阿芙羅拉狹路相逢。

  都在邊關駐守,兩人是打過幾次照面的,阿芙羅拉早早聽聞其英勇不凡,想要與其比試一番,然而先前哪裡有擅離職守的空閒,今日得以一見,頓時忍不住上前。

  說話依舊是乾脆利落到高傲,「比比?」

  鍾離越沒絲毫猶豫的拒絕:「不比。」

  好不容易得了空閒打什麼架啊,他只想跟人嘮嗑。

  阿芙羅拉不知他心中所想,眉頭皺起,神色不太好的看向他。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眉心溝壑深陷,一派凶戾模樣;一個俏面森冷,目光寒意如刀。

  可謂是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眼見著就能打起來。

  宴會的熱鬧不知不覺的冷下來,雙方的部下看著沒什麼,實際上都悄悄捏著拳頭,只要上頭人一聲令下便竄上去比個高低。

  然而阿芙羅拉只淡淡「哦」了一聲就挪開了眼,兩人各自轉身離開,竟然是十分的平靜。

  宴席剛開的時候,借著條約簽訂,全場所有人都喝了一杯酒,這酒是攻陷西域白雲城後的戰利品,味道不錯,有股奶香味,吃時不錯,卻是烈酒。

  房觀彥酒量本來就淺,滿滿一杯烈酒下肚,臉色瞬間就紅透了,再吃兩口菜,酒氣盡數翻湧上來,眼前迷糊,頭暈暈的,直接就趴在了桌案上。

  周承弋將他帶到後面稍微安靜的地方醒酒,沒想到沈娉也在裡面,她正低頭翻閱著書籍,聽到動靜抬頭,兩人皆是頷首示意。

  房觀彥酒氣上頭身體燙的很,有些不舒服的「唔」了一聲,眉頭微微皺起。

  「備了醒酒茶,喝下會舒服許多。」沈娉輕聲細語的道,主動起身倒了一盞熱茶遞過去。

  「多謝。」周承弋將茶餵給他喝下,讓他躺在自己腿上,一邊給他揉按太陽穴一邊低聲詢問他,「還好嗎?要是還是不舒服,我們便回去。」

  房觀彥有些不太清醒,閉著眼側頭埋進他腰腹間,玉白的手指無意識的抓著他的袖子。

  周承弋半抱著他,語氣溫存,「那就再待一會回去。」

  沈娉何其聰明,看著他們兩個親密的互動便隱約探知到什麼,眼中驚訝難掩,不過很快就盡數壓下。她識時務的當作沒有看見,退至原位,重新拿起了書。

  鍾離越便是這是進來的,他在廳中走了一圈,發現能聽他嘮嗑的三人都不知去向,終究又放不下沉重的偶像包袱去找下屬,遂板著一張冷臉也找到後面來休息。

  結果進來就發現驚喜,面色不由一松,咧嘴露出個少年氣十足的笑來,「原來你們在這裡,真是讓本元帥好找。」

  沈娉看到他嘴角一抽,頓時開始頭疼了起來。

  天知道,她就是怕鍾離越找她嘮嗑才跑來的,哪裡想到清淨了才一會,這人就誤打誤撞找上來了。

  她面上平靜,出口的話卻有些急,「你怎麼來了?不和將士們多喝些酒?他們勞苦功高,你應當多關懷一二。」

  「他們看到宴廳里那些吃食就抬不起頭,讓他們放肆吃就是犒勞了,耽誤他們吃飯的時間反而被嫌棄。」

  鍾離越說著走過來,一眼看到她手裡的書,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你又在看這個什麼《長安》?是新出的一期吧?那個什麼日記今天有吧?」

  周承弋眉心一動,下意識問道,「《易宸晝的未來日記》?」

  「對,就叫這個名字。」鍾離越說著便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起來,「這本書挺有意思的,比那個書生的好看,易宸晝這個名字也好聽,親切的很,而且一聽長得就很不錯,肯定跟本元帥一樣的英武不凡……」

  沈娉在鍾離越的自誇中突然抬頭,悄然的看了周承弋一眼。

  周承弋捕捉到這個眼神,心口下意識跳動一下,頓時覺得微妙起來。

  多說多錯,不管沈娉有沒有看穿他的馬甲,他保持沉默就對了,只要他不認就不算掉馬。周承弋對這種掩耳盜鈴的招數已然是嫻熟之際,面上瞧不出半點不對。

  索性沈娉也不打算說什麼,飛快的收回了視線,不動神色的將鍾離越拉坐下,不由分說倒了杯茶水塞他手裡。

  「說了這麼多嗓子挺干吧,多喝點水。」沈娉說著就給他續了兩杯水,就差明著叫他別叨叨了。

  鍾離越純粹裝沒看見,茶水喝了,嘴巴也不停,嘰里咕嚕又是一頓話。

  房觀彥本來閉著眼小憩睡的挺好的,結果一堆蒼蠅不知怎麼的就住進了他耳朵里,一直嗡嗡嗡個不停,他沒忍住皺著眉悶哼了一聲,抓住袖子的手指收緊。

  周承弋伸手幫他蓋住耳朵,沒有了聲音的侵擾,房觀彥很快再次睡熟了。

  鍾離越話頭突然一停,就在沈娉奇怪的抬眸,還以為他終於發現自己很吵打算閉嘴了之時,就聽他轉而吐出驚人的話。

  「你同房家小兒進行到哪一步了?做過那檔子事沒?身體受的住嗎?要不要我給你找點東西補補?西域草原養牛羊馬的多,不少好的,軍中要換一批,馬草都要就著戰馬,退下來的老馬沒什麼去處,大部分都是屠宰場中一送,都說以形補形,馬的那東西倒是威猛,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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