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許多年後的史書上,周承玉回憶此事,曾對史官說道,「朕這一生要感謝兩個人,一個周承弋一個鍾離越。四哥讓朕登上皇位,元帥讓朕坐穩皇位,此二人缺一,蕭國都不會有女皇周承玉,而只有十五嫁人的綠嫵公主。」

  「安昌盛世,朕為安昌,四哥與元帥當為盛世矣。」

  由此可見今日的這場談話在她心中刻下的烙印。

  周承玉不想這事被皇帝知曉,然而皇宮中遍布羽林衛,儘是皇帝的鷹犬,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此事呢。

  不過他終究沒有用這事為難陳嬪,只寫了一封信叫人送去璋台山,不日那位從宮妃到皇后都沒什麼存在感的閔後終於回宮,周承玉生辰宴的操辦被她接手過去。

  閔後心細如髮,大抵是意識到什麼,特意來找過周承弋,問東宮可不可以借來擺宴席。

  周承弋瞬間便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了,眼裡若有所思的笑容一閃而過,點頭答應道,「只要娘娘有正當理由,我這裡自然是沒問題的。」

  「那便多謝殿下了。」閔後也舒了一口氣,同時抬頭看著面前這個可以說看著長大的孩子,懷念的感慨道,「你與你母后很像,都是這般無欲無求。」

  周承弋眉梢一揚,搖頭否認,「只我之所欲不在宮中。」

  「都說外甥似舅,果不其然也。」閔後顯然也想到了鍾離越,臉上的笑容更真實了許多,「你們鍾離家,都是義士,是聖人。」

  「我非聖人,我倒覺得娘娘才是聖人。」周承弋如是道。

  閔後也搖了搖頭,望著鳳儀宮的方向,意味深長的開口,「若真是無欲無求不嫉不妒,又何必璋台山上日日焚香念經拜佛,片刻都不敢耽擱。不過是清楚心中存有妄念不甘,羞愧的困於山中以求一朝解脫罷了。」

  周承弋神色若有所思。

  周承玉的生辰宴擺在東宮,那當真是盛大,百官攜家眷皆入內,禮單厚的積累成一沓,連唱禮的太監都輪班了,更別說皇帝的賞賜了,與皇子規格等同。

  知道真相的房丞相、沈太師兩人立刻明白皇帝這番行為暗中的寓意,而不知道的也心驚於皇帝對於綠嫵公主的寵愛。

  「到底是唯一的公主。」他們大多是如此想的。

  六月看似和樂融融,暗處卻湧現詭譎陰謀。

  沙蠻皇宮內,房觀彥神色不太好看的望著將驛站包圍的宮廷軍,便見之前還友好不已的阿芙羅拉著一身盔甲而來,叫身後的人將五花大綁的俞驍丟過來。

  房觀彥立刻便知道自己叫人偷偷送信出去的計劃泡湯了,面上裝作不知佯怒道,「公主殿下這是何意?是打算徹底撕破臉與我蕭國為敵?」

  阿芙羅拉公主這回開口是用的中原話,「撕不撕破臉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只是負責執行命令之人,你也不必如此戒備,我已經吩咐他們不會傷害你們的,只是勞煩你們在這裡多呆些時日了。」

  「你們是我們與蕭國修復關係的基石。」她如此道。

  房觀彥聽到這話只覺得可笑,難得露出譏諷聲色,「公主殿下一邊同北胡合作,一邊又不想得罪我國,我們蕭國有句俗話,便叫貪心不足蛇吞象。」

  「首先想與北胡合作的是我的母親,而非我,我討厭布日固德。」

  布日固德便是北胡的新可汗,阿芙羅拉提起他時面色確實厭惡,「然而你們來的太晚,早在西邊戰事爆發之前,布日固德便提出了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借走了二十門大炮,不過戰爭打的這麼激烈,他卻一直沒有使用,倒是讓我有些好奇。」

  「難道——」房觀彥想到什麼,神色大變,嘴唇都變得慘白起來。

  阿芙羅拉抬頭直接越過這個話題,「我們想要與蕭國建交的誠意是認真的。」

  「至少我是如此。」她如此強調。

  周承弋每天掐著手指數著來信的日子,然而竟到了第九天,還沒有收到房觀彥的家書。

  雖說自從入了沙蠻境內之後,信件的間隔時間拉長,從之前的三日一封到後來的五六日才一封,慢的時候七八日也有,然而像拖到第九日還沒有影子的,這還是頭一回。

  周承弋去乾元宮詢問皇帝,可把皇帝給氣笑了,「叫你來上朝聽政便不願意,一封書信便這般著急?現在正是商談時期,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比起這個,你瞧,西邊大捷,你舅舅馬上就要打穿半個北胡,攻入西都了!」皇帝十分高興,連咳嗽都壓不住他的聲音。

  「嗯嗯,舅舅真棒,恭喜父皇。」周承弋的表現則敷衍極了。

  不過很快第十日、第十一日也不見書信,如此一反常態的舉動,不僅周承弋覺得不妙,皇帝也重視起來。

  「父皇,我要去沙蠻。」周承弋臉色十分不好看,這兩天他不斷地想起房觀彥走時占的那有驚有險的一卦,心中的不安無限擴大,已經是坐不住了。

  皇帝皺著眉呵斥了一句,「胡鬧。若是沙蠻真有異動,你去有何用,不也是送死?」

  「朕已經下急詔叫裴昇亦派人去沙蠻了,若是有什麼消息,必然會傳回來,到時候你再急也不遲。」

  聽政殿內其他朝臣也都在勸太子冷靜。

  「不行!」周承弋卻斷然拒絕,「一想到阿彥恐有危難,我哪裡坐的住。反正父皇早已有了其他安排,我死不死,又有什麼重要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