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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承弋警覺的回頭看了一下,什麼都沒有。

  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的,這可是皇宮,能有什麼。

  周承弋笑自己今日總是愛走神多想,不過又忍不住想:小說電視劇里,皇宮好像總是很容易進的樣子,不僅能來無影去無蹤的盜寶,進皇宮還跟進後花園一樣的輕鬆。

  也不知道這個書中世界有沒有這麼神奇的人。

  周承弋的思維發散飄忽,房觀彥卻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收攏所有情緒,面上是一派平靜淡然的模樣,仿若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他是正對著乾元宮門口的,自然早就注意到了他爹。

  房丞相看這兩人都一副稀疏平常的樣子,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起來。

  難道是觀彥已經不記得這血玉佩是定親之物的事情了?可是觀彥記性向來好,稱得上是過目不忘,連一些他早忘卻的小細節都能說清楚,會忘了這些?

  還是現在的年輕人互贈玉佩是正常事?那也不必用定親玉佩吧?或者是觀彥看這龍紋玉佩恐惹事端,不如乾脆賣個好?

  房丞相心念紛雜,臉色變幻莫測,瞧著很是複雜。

  周承弋喊了他一聲,「丞相公這是怎麼了?」

  「你——」房丞相張口欲言,欲言又止,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正在這時,周承弋突然感覺到身後一股勁風襲來,他眼神一利,下意識的就伸手撈過房觀彥將他護好,回身就是一腳踢過去。

  「嚯!」裴炚猛地蹲下身來,鞭腿從他頭頂掃過,發出破空的颯颯聲響,但凡他慢一步,這腿能直接踢上他這張俊俏的臉!

  黑皮少年十分後怕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頰,滿臉驚恐的瞪著周承弋,就著蹲下的姿勢連退數步。

  房丞相看著自己兒子被殿下輕輕鬆鬆單臂抱起,眼神也充滿了驚恐。

  周承弋不僅看清了裴炚,還看清了遠處剛轉角的符謙、駱異、蔣羽生、杜冰箬四人。

  「你想做甚?!」裴炚不可置信的質問。

  周承弋有些尷尬:「……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我還以為是刺客。」

  裴炚覺得自己天啟軍昭武校尉的身份受到了侮辱,猛地竄了起來指責道,「這宮裡大白天的進刺客,您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們天啟軍羽林軍的兄弟?」

  周承弋道了歉,不過還是好奇詢問起他們走路沒聲音這回事,他明明記得之前還不是這樣的。

  裴炚說這個可就來勁了,「你沒發現最近宮裡的守衛都變得隱蔽起來了嗎?這都是元帥的操練。我想要進鎖甲軍,元帥就叫我先學會隱藏自己的腳步聲,我按照元帥說的練了好久,今天終於成了,元帥真厲害!」

  說著就滔滔不絕地將鍾離越誇起來,都沒有重樣的。

  周承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的話打斷,深刻覺得裴炚和鍾離越待久了,人也逐漸鍾離越化了。

  這場誤會解釋完畢後,符謙看了看這兩人的姿勢,神色透出難言的複雜,緩緩說明來意,原來是為房觀彥辦接風洗塵宴才特意請了休沐假來的。

  周承弋在符謙的視線下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摟著房觀彥,心中有些怪異,面上卻裝作十分自然的將手轉移搭在房觀彥脖子上。

  手指無意識觸碰到他的脈搏,跳的非常有力度。

  房觀彥強忍住住心口的狂跳,不動聲色的回絕道,「抱歉,我與殿下已經有約了。」

  話音未落,就聽周承弋大方的揮揮手,「不礙事,我們要喝酒隨時都可以,這群人聚在一起卻難得。」

  「你們要去哪裡吃?誰請客?」說著已經很自然的問起這些事情了。

  房觀彥沉默的扭頭看了他一眼,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接風洗塵宴還是在符謙府上辦的,廚子是請的醉春樓的師傅,菜色和味道當真一絕,當然如果這上來的不是什麼方便麵、三明治就更好了。

  周承弋一定會不吝讚賞的。

  接風洗塵自然也有酒,因為桌上大多都是不擅酒的人,符謙只叫人從醉春樓搬來了幾壇清酒,「就是難為杜兄沒得烈酒喝了。」

  「無妨,烈酒雖美,獨酌又有什麼意思,卻是不若呼朋引伴。」杜冰箬主動開酒罈為眾人斟酒。

  房觀彥並不想喝醉,但這般場合又不得不喝,他還是主人公,理應第一個敬酒,連著三杯下肚,便是清酒臉上也起了紅暈。

  所幸他出使這段日子,不僅外語水平突飛猛進,酒量也是成長了不少,只是至多還能再來兩杯。

  房觀彥皺了皺眉,他知道自己喝醉之後的德行,不太想被其他人看到。

  周承弋瞧見了他蹙起的眉峰,很自然的主動攔酒道,「觀彥酒量差,等會與我還有一場,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找父皇求來的烈酒,不應辜負啊,我酒量尚可,便由我替他喝吧。」

  眾人無可無不可,裴炚和杜冰箬的關注點都在那烈酒上,十分心動的想要蹭酒喝。

  不待兩位當事人說話,符謙扇子一轉一人敲了一下,「喝著我的酒還覬覦著別人的,你們怎麼這麼能?不是想喝酒?行,今兒個誰不給我喝吐在這,我還就不放人走!」

  兩人立刻不敢出聲了。

  後來全程便都是周承弋在喝酒,於是眾人便也知道了他話中的一個騙局:那不是酒量尚可,那是把裴炚喝的東倒西歪不省人事,然後再將北方大漢杜冰箬喝的連連求饒,嘴裡的勸酒令都變成止酒歌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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