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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最後拄著拐杖的沈太師顫巍巍的走來,鍾離越直接兩三步上前將他拽的人都懸空了,隨後便合上了聽政殿的大門,叫手下的鎖甲軍守在外面,任何人都不准接近。

  周承安和龐太保兩人姍姍來遲,沒見到朝臣和周承弋,心中警鈴大作,還搬出來自己皇子和三公的身份想要以勢迫人。

  然而這些鎖甲軍可不是京中羽林衛,一言不合就直接亮出了刀,那見過血的兇悍之氣立刻撲面而來。

  「元帥有令,擅闖者一律當北胡細作處置,生死不論。」聲音震沉,恍若驚雷炸開。

  龐太保佯裝怒氣沖頂一個帽子就往鍾離越頭上扣去,「敢在乾元宮如此做派,他鍾離越這是要謀反嗎?!」

  「父皇是在召見四哥和鍾離越時突然出事,必然有其因由,然則四哥行事這般遮遮掩掩,真是叫人不得不多想。」周承安也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卻是將髒水又潑到周承弋身上去,眼底的惡劣竟是都壓不住。

  周承爻一從承澤殿出來就聽見這話,當即氣的心氣不順嗆咳不止。

  皇帝嘔血昏迷的消息一經遞出,周承爻便連藥都沒喝完就披著外袍匆匆進宮了,他跑的厲害,氣都喘不勻,臉上帶起一片異常的紅,動作卻是只比御醫們慢一些,第一時間就詢問了情況,其後和趕來的安陽長公主、帶著綠嫵的陳嬪等一直在裡頭守著,期間還因為病情不住的咳嗽。

  長公主擔心皇帝這邊沒消息,他再病倒,想讓他坐下休息一會,周承爻卻苦笑道,「我怎麼可能坐的住。」

  雖然廢太子的事情,周承爻一想起便覺心頭怨氣難平,但父皇對他這個兒子卻是沒半點虧欠的,他沒法不擔憂。

  長公主嘆了口氣,終究沒有再勸他。

  也是方才府里的下人來說王妃受了驚嚇有小產徵兆,這才走了出來。

  他臉色慘白如紙,神情冰冷,銳利的眼神仿佛一根刺直戳進周承安心底,將他那點齷齪盡數掀開來,「宮中的消息早前一刻就傳出去了,便是住的最遠的沈太師都來了,你若真有心,又何至於現在才來。」

  「想來已經與你的准岳父好好相商了一番對策吧。」周承爻說著免不了發出一聲冷笑。

  周承安求娶龐太保孫女的事情並不是秘密,主要還是鬧得大,他的兩位側妃都是世家出來的,沈側妃還好,她庶女為皇子側妃也算得上高攀了這門親,然則另一位側妃卻是世家嫡女,京中有名的貴女。

  側妃說的好聽卻也是妾,雖然不會像普通家族裡那樣生死大權掌握在主母手裡,說發賣就能發賣,但皇妃也是有協管後府的權利的。

  周承安哄女人的手法都一樣,許諾妃位後位,雖然早就猜到正妃遲早是要娶,哪裡想到這才入了皇子府不足兩年,他就要求娶正妃。

  那側妃哪裡受過這樣的氣,五皇子府近來熱鬧的很,周承爻雖然足不出戶,王妃卻是有交際的,她胎穩了之後也叫了自己友好的姐妹過府一敘。

  周承爻也聽了一耳朵,權當聽了個笑話。

  被揭穿的周承安臉色難看,嘴上卻半點都不承認,「二哥便是偏袒四哥,也不能這般睜眼瞎吧。父皇一病倒,將乾元宮圍起來的是他周承弋,可不是我!」

  「原來你也知道父皇病倒了!」周承爻冷眼看著他,逐字逐句的論說道,「為臣,君王有疾而不守是為不忠;為子,父親病重而不問是為不孝;為弟,兄弟鬩牆爭權奪勢是為不義!」

  「周祐奴,你若真有心,此時就該在父皇跟前侍奉,而非在這裡胡攪蠻纏挑撥是非。」他說完再壓不住喉嚨湧上的咳嗽,丟下句「連六歲的綠嫵都比你懂事」才轉身匆匆往外而去。

  周承安自是氣的不行,龐太保卻轉念一想道,「看和親王這樣,情況應該也沒預想的那麼糟糕,你現在到御前侍疾,到時陛下醒來第一個瞧見你,自然對你要好兩分。」

  「說的不無道理。」兩人遂做出心急如焚的模樣往正殿而去。

  外頭的爭鋒都被擋在聽政殿厚重的宮門外,沈太師被鍾離越凌空抓起來,上一秒還沒看清乾元宮的富麗堂皇,下一秒就落在聽政殿的眾老友間。

  他腿有些軟,勉強撐著拐杖才沒跌倒,索性還記得進宮的事,連忙問道,「到底怎麼了?」

  眾人在為「封鎖滄州」而激烈討論,沒有人理他,周承弋頭也不抬的指了指一旁寫的密密麻麻的黑板,上面將事情經過寫的一清二楚。

  鍾離越把這老胳膊老腿提過去,語氣不怎麼耐煩道,「趕緊看,別浪費時間。」

  沈太師一目十行的掃下去,心中震驚不已,也終於聽懂了場中的爭論是什麼意思。

  「封鎖滄州,禁止通行的手段是否過於激烈了?恐會令百姓惶恐不安,從而造成逃竄或哄抬物價等種種情況,致使其他不願看到的場面。」鄭御史提議,「如今瘟疫的範圍暫時無法確定,應當只封鎖邊關的煙雲,汝川二城,再做其他打算。」

  贊同者過半,房丞相對於滄州的封鎖也持保留態度。

  「不行。」鍾離越矢口否決,他是在場最了解具體情況的人,語氣快的叫人都跟不上,「整個滄州的軍營都有彼此換防互通有無的習慣,北方冬天長,一直到三月份都難以得見青色,為了防止北胡軍洗劫邊民,這段時間滄州大半的兵力都傾斜於煙雲和汝川,等到四月旬便各自整頓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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