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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因此受到了許多「清高」秀才的口誅筆伐,聲稱長安書坊徹底淪落,變成了腌臢之人的朝聖地。

  符謙自然不惜得理他們,他賣俗物賺得錢可比先前的帳目翻了一倍。

  不過也還是有問題的,問題就在於書。

  紙貴,墨貴,印刷難,書造價成本高,賣價自然更高,試錯成本更是相當高昂。

  常常便有一人買了,十人卷抄之事,而一旦有本書不喜歡,長安書坊的名聲就要被踐踏一番,新人沒有名聲,書也很難賣出。

  這些都無形之中阻礙了銷量。

  如今信中提到了一個解決之法,辦雜誌刊物。

  數篇文章凝聚於一本之中連載,無形中擴大了讀者群體,也降低了試錯成本,只要找個一個喜歡的便不會被捨棄,還能給其他書引流,而且因為在刊物連載的關係,讀者粘性也會從作者擴大到書坊上等等等等。

  當真是一個一本萬利的好主意!

  別說符謙看了激動,直說貴人,房觀彥看了也覺得是送上門的金疙瘩,這金疙瘩在信中甚至都沒提報酬,就這麼痛快的說了出來。

  「你可不曉得,我當時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還以為在做夢呢!」符謙心情平復了許多,感慨道,「我雖早聽過他聰慧,卻見不得他那戰戰兢兢的性子。若我早知道他這般神通,便是得罪五皇子,我也定是要同他結交一番的。」

  「雖然知曉他並不稀罕,但我符謙自不是那等占便宜的小人,雜誌辦起來我獨劃三成帳給他!還有《狐夢》的分成,我願意只拿成本價,將利潤都讓與他。」

  房觀彥看向符謙鄭重的模樣,確實是真心實意。

  此人雖然出手大方,時常包酒樓請客吃飯,做生意卻又是另一副面孔,極為吝嗇,絕不多讓半分利,是個天生的商人。

  能讓他親自讓利以成本價包圓,由此可見他此時此刻對那人的感激。

  房觀彥不動聲色的探問,「看來你早就認識他。」

  符謙指了指信紙上歪扭的字跡,忍俊不禁,「百聞不如一見,想裝不認識都不行。」

  太子書法極差的聽聞素來有之,他也只以為是大儒對其要求嚴格,或是至多過於死板,沒有靈氣,總是要比裴炚強點。

  如今這一瞧,好傢夥,強是強點,不過強的那個是裴炚。這字別說靈氣,匠氣都沒有,非要說什麼氣,仔細一瞧這扭曲的樣子倒是有點鬼氣。

  哪是書法極差啊,這根本是沒有書法。

  房觀彥也想起來了此事,他師父唐公早年也曾應陛下之邀在宮中教導過幾位皇子,後來與他說起最印象深刻的還是太子的字,批了八字真言:張牙舞爪,厲鬼索命。

  不曾想多年過去,人長大了,字倒是沒變。

  「你覺得如何,房大家?」符謙說著調侃的看向年紀輕輕書法造詣就已是大師水平的房觀彥。

  房觀彥沉默了一瞬,對著這字實在夸不出來,只能偏開頭道,「字為表達其意,不必過於追究形體。」

  符謙:「……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跟裴炚說的。」

  第8章 雜誌樣刊

  周承弋可不知道,某個收信人還聚眾笑過他毛筆字是厲鬼喊冤。他此時正挽了袖子,磨刀霍霍向天鵝呢。

  周承弋一開始還不知道是天鵝,只聽到廚房裡一陣叮噹啷噹的動靜,還有嘎嘰嘎嘰的動物叫聲,不太像鴨子又有點像,比鴨子的聲音更尖更細。

  他在書房都聽見了,便揚聲問了句,「怎麼了?」

  守在門外的長夏回稟,「殿下,是西域使臣進貢的大鵝,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凜冬已經去捉了。」

  周承弋好奇了一下這大鵝得長得多稀有居然還能進貢,不過他很快就將其拋諸腦後,繼續開始艱難的構思大綱。

  寫完陰兵卷之後,周承弋就仿佛是到了賢者時間,他想要提筆寫偷生,卻怎麼都覺得不得勁。

  形容一下就是,吃了饕餮盛宴之後短時間內有點嫌棄清粥小菜。陰兵最後爆發的靈感就是饕餮盛宴,將原本不錯的偷生襯托成了清粥小菜。

  周承弋有些苦惱,然而靈感玄之又玄,他不可能空等它來臨幸,只好冥思苦想一點點去改正覺得不對的地方。

  然而偏偏有只不識趣的大鵝。

  這大鵝仗著自己貢品的身份,可專橫囂張的很,砸了廚房不夠,又在院子裡一陣折騰。

  這也就罷了,後來它竟搗亂到周承弋面前來了。

  它自然是進不了主殿的,但是架不住這鵝居然還挺聰明,察覺到書房裡有人,就開始嘴喙敲擊書房的窗,騷擾裡面的人。

  周承弋本來不想理它,他正在對著《狐夢》第二卷 偷生的大綱琢磨該怎麼寫呢,結果這哈士奇鵝不依不饒,哐哐哐的叩著窗扉,嘎嘰嘎嘰的叫喚。

  周承弋正想到一個開頭,雖然不太滿意,但總算是有了點進度,懸筆寫了兩句又頓住,正準備細思一番,就被突然起來一聲鵝叫弄的一驚。

  他手腕一抖,一滴碩大的墨從毛筆尖滴落在字跡上,泅出一大片黑色的墨團。

  糊了兩個字。

  他略有些煩躁的打算在旁邊補起來,又是一聲叫,他手指顫了下,毛頓時劃出一道濃重墨痕。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不燉了你這隻鵝,你都不知道爺們脾氣有多躁!」周承弋猛地撂了筆拍案而起,衝到窗邊憤怒的一把推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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