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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的時候,周承弋試圖向宮門外守著的羽林軍找說法,然而這群羽林軍就跟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裡,不給他通傳,不放人進出,就連他說要見父皇,也是全然當作聽不見,弄得他都懷疑自己又死了一次,變成了個孤魂野鬼。

  顯然不管是「路痴」太監還是「木頭」羽林衛,都是聽了誰的吩咐故意那樣做的。

  再這樣下去,他離死也就差兩頓飯的距離了。

  「不行,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怎麼能這麼輕易狗蛋!」就算死,也要先吃飽再說。

  周承弋手腳發軟的從榻上撐起身體,再一次開始尋找出去的辦法。

  羽林軍雖然將東宮外面圍的水泄不通,內里卻是除了一支巡邏的小隊外再無其他,畢竟現在這整個東宮除了他之外,連池中的魚都被血洗了一番。

  周承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橫穿了中庭走出了偌大的寢殿,來到院子裡。

  他還沒來得及四處看看,就聽見巡邏隊的甲冑行動聲響,他趕緊彎腰躲進了假山里,卻猛然對上一雙驚懼的貓兒眼。

  十歲左右的小少年,穿著寬大不合身的戲服,臉上抹著亂七八糟的油彩,陰沉光線下,瞧著鬼氣森森的。

  周承弋先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但緊接著求生的本能超過害怕,腳步聲踢踏像是踩在他耳鼓上,他已經來不及思考這突然蹦出來的到底是人是鬼,幾乎是下意識撲上去,死死捂住他的嘴。

  他屏氣凝神側耳仔細聽著,直到齊整踢踏的腳步聲遠去再遠去,他才長舒了一口氣,結果低頭一看,那小少年已經被他捂的開始翻白眼了。

  周承弋趕緊撒開手,小少年本能的開始大口大口吸氣。

  「你是誰?怎麼躲在這裡?又是如何進來的?」周承弋已經從呼吸和溫度判斷出這確實是個人,既然有人躲在這裡,那就證明確實有常人不知道的進出地方,他心中燃起希望。

  這小少年緩過勁來,也挺有意思,竟然不怕周承弋,不想著趕緊跑,反而一雙貓兒眼滴溜溜轉,好奇的往周承弋身上看。

  「你是廢太子嗎?」

  周承弋心頭一動,不由的多看了他兩眼,「你認得我?」

  小少年搖了搖頭,貓兒眼笑眯起來頗為得意洋洋的笑道,「阿姊說,東宮只有廢太子一個人,外面那些拿著刀的凶凶的人都是看守廢太子的。」

  周承弋本就瞧他不像一般孩子,又聽他這麼說更是確定。

  遂追問:「你阿姊是誰?」

  「阿姊就是阿姊啊。」小少年擠了擠鼻子,很是嫌棄的道,「廢太子真笨!難怪皇舅舅不喜歡你了!」

  周承弋:「……」他知道這熊孩子是誰了。

  當今聖上唯一會尊稱一聲「阿姐」的安陽長公主,曾在今上登基之初,為了邊關穩固和親草原,直到皇帝掌政後重用鍾離越,用五年時間將胡人打的不敢再鬼探頭,才帶著女兒重回蕭國。

  這小鬼就是安陽長公主二婚後的結晶,安陽長公主生他的時候都五十了,他也是定國公的老來子,他說的阿姊應當是在徐太妃跟前侍疾,如今也住在宮中的惠敏郡主。

  傳說惠敏郡主愛聽戲,不僅隔三岔五就請戲班子到府中唱一出,便是行頭也一應俱全,如今看來確實不假。

  周承弋記不得他的名字,討巧的喊了一聲,「小世子。」

  剛剛還洋洋自得的徐瑞頓時驚的瞪大了眼,小孩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泄了底細,還以為周承弋神通廣大呢,一個勁的纏著他問怎麼知道的。

  周承弋餓的不行,低血糖上來,頭暈眼花的,實在沒精力回答他,只問道,「有沒有吃的?」

  徐瑞還真有。

  他從懷裡摸出一方繡帕,裡面包著幾顆飴糖,其中一顆還嵌著牙印。他極愛吃糖,所以身上總帶著。

  徐瑞戀戀不捨的捻起那顆帶著牙印的,「給你一……」顆。

  話沒說完,周承弋已經直接將整條手帕都搶了過去,囫圇吞棗的把糖都倒進嘴裡,嘎嘣嘎嘣的嚼碎咽下。

  效果立竿見影,雖然還是很餓,低血糖的症狀卻是緩解了大半。

  眼不花了,頭不暈了,手不抖了,也能對著含著泡淚的小世子丟下一句,「不准哭,妝要花了。」

  徐瑞到了喉嚨口的哭音驟然咽回去,打了個嗝。他貓兒眼溜圓的惡狠狠瞪著周承弋,「壞人!」

  「那誰叫你跑到壞人的地盤來的。」周承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你怎麼進來的?」

  「壞人,我才不告訴你!」徐瑞氣鼓鼓的哼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都是皇舅舅的地盤,我才不怕你。」

  周承弋挑了挑眉,確實沒想到古代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接受君臣教育了,不過……他看了看他這狼狽的打扮,笑眯眯恫嚇道,「我瞧你是做了什麼壞事才躲到這裡來的吧?你阿姊是否在外面找你呢?若是我將你交給羽林軍,想必他們是會告訴你阿姊的,到時候——」

  小孩登時嚇得臉都白了,周承弋裝模作樣要起來去喊羽林軍,被徐瑞一把抓住袖子。

  小孩又急又凶的撲過來,「你不許說!」

  看來確實是幹了壞事,熊孩子藏不住事,太好懂了。

  周承弋自信一笑,「好,我可以不說,但是你得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

  片刻後,兩人蹲在一處偏僻的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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