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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之間,他意識到了什麼,他體內的真元急速的從氣海之中流淌出來,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他的真元甚至無法真正的從氣海之中流淌出來,一道強大的氣機已經侵入了他的身體。

  就像是這條溪水之中漂浮的無數碎冰瞬間充斥他的經絡,他體內的經絡瞬間被堵塞,那些真元被隨即硬生生的擠壓到氣海深處狹小的空間內,根本無法動彈。

  賀拔岳的身影出現在這名苦行僧身後,他的手落在這名苦行僧的後頸,他輕易的震碎了這名苦行僧的脊椎,震裂了這名苦行僧的諸多經脈。

  「想借火器自焚麼?」

  然後他冷諷的看著這名苦行僧,問道。

  這名苦行僧根本無法動作,而且當真元和氣血的流通都徹底阻礙,他便也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生機正在流逝。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悲苦的意味,但他的聲音里,卻並沒有什麼恐懼,「你已經沉淪。」

  賀拔岳笑了起來,「你們只不過是一群野狗,還是一群瘋了的,沉迷於自己世界的野狗,你們難道到死都不覺得,你們只是活在那些佛經給你們描述的世界?」

  「我們的修行並非是活在別人的世界,我們的修行,更多的是讓我們看清這個世界的善惡,看清更多的真實。」這名苦行僧平靜地說道。

  賀拔岳不屑的冷笑道:「所以你們覺得哪怕是忠誠於魔宗,忠誠於這樣的一名魔王,都是對的?」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很多年前魔宗大人來到漠北時,我們密宗的聖者第一眼看到他時,便確定他無論走什麼樣的道路,最終都會成為佛經記載中那般的聖者,而事實證明,他沒有令我們失望。」這名苦行僧說道。

  「和我為敵,就算是走上了你們希望的道路?」賀拔岳的眼中出現了寒意,和這名苦行僧說話,他只是享受收割獵物前的一些愉悅,但很可惜,這樣的談話似乎反而讓他不快起來。

  「任何人的人生都是一場修行,魔宗大人已經完成了他的救贖,尋常人苦讀佛經,一生持戒修行不難,但像他這樣擁有了至高的力量而大徹大悟者,從古至今,卻沒有幾個。」這名苦行僧緩緩說道:「凌駕於世間的力量,原本也是最大的誘惑和枷鎖。你雖然在戰鬥之中僥倖戰勝了他,但你自己都拋不開這樣的誘惑和枷鎖,他當然是真正的聖者。」

  賀拔岳深吸了一口氣。

  他確定只要和這些苦行僧對話,都不會有什麼愉悅的結果。

  「你們盡可以這樣想,但可以的是,你們所有人都要死了,你們的宗門,包括你們信奉的這些東西,都會徹底消失。」

  他平靜下來,緩緩地說道,「而我終究會殺死那些和你們一樣,還敢和我為敵的人,我會得到幽冥神蠶,然後我終將不朽。」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這名苦行僧便被他的一縷真元震死。

  這名苦行僧體內釋出的元氣,便湧入他的體內,變成他氣海之中的春雨。

  那些片段的記憶無法讓他真正得知這些苦行僧的想法,對於這個世界截然不同的看法以及所處位置的不同,更讓他覺得這些苦行僧的精神世界便是真正瘋狂的世界,更不可能溝通。

  無形之中,這些苦行僧一開始的計劃不能說成功,也不能說失敗。

  因為其中成功的是,他們的確像引地鼠一樣,牢牢的吸引了賀拔岳所有的注意力,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和真元,讓賀拔岳的行動路線徹底變成牢牢追蹤他們的路線,而且賀拔岳已經決定在追殺他們之後,便直入党項,去向達爾般城。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些苦行僧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因為他們的牢牢吸引,所以避免了很多無辜的修行者和普通軍士的死傷。

  但其中失敗的是,賀拔岳還是比他們想像的強大,而且賀拔岳憑藉著天命血盒的獨特力量,察覺到了他們的一些意圖,在他們來得及動用火器之前,賀拔岳便已經用近乎偷襲的手段,讓他們無法再動用火器自焚。

  他們並沒有能夠讓賀拔岳不斷撲空,賀拔岳體內的真元,還是不斷的雄渾起來。

  他們這些擁有著堅定意志的苦修者的修為都不算強大,但數十名這樣的修行者的真元不斷的堆積起來,便也是十分驚人的厚度。

  更何況除了還有數名僅剩的已經進入党項境內的苦行僧之外,他此時的感知里,還有一名幾乎是天賜一般的修行者的存在。

  這名修行者的氣息在他的感知里比剩餘的那些苦行僧還要清晰,而且距離他的位置更近。

  最為關鍵的是,這名修行者體內的真元比那些苦行僧要強大太多。

  他甚至可以想像殺死這名修行者之後,他從這名修行者身上汲取元氣時那種如清泉汩汩湧入自己身體的美妙般感覺。

  他甚至可以肯定,當汲取乾淨那名修行者身上析出的元氣,他體內的真元就會蓄積到超越自己和魔宗那一戰時的厚度,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念至此,他體內的每一絲血肉都似乎在發出歡愉的叫聲,就連之前那名苦行僧和他對話時,那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都瞬間從他的身體裡消散。

  ……

  阿柴諄在接近雪線的凍土荒原里行走。

  這是他很熟悉的區域。

  這些區域是他之前經常行軍會通過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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