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這名車夫當然沒有絲毫意外。

  事實上按他這種隨心所欲選擇路線的行進方式,若是沒有他刻意留下一些痕跡或是提前告知一些人自己會到達的地點,這名女子當然不可能預先在這裡等他。

  「殷巡王。」

  車夫架著馬車來到這名女子身前,然後他勒停了馬車,對著這名女子頷首為禮,笑了笑。

  這名女子是殷籬歌。

  她也笑了笑,道:「這世間哪裡還有什麼巡王和神將,我哪裡還是什麼殷巡王。」

  「若是甘於就此歸隱,又為何冒這種險?」

  車夫收斂了笑意,看著她,「也不怕被賀拔岳察覺?」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殷籬歌卻是笑意不減。

  車夫道:「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也欠南朝的林意一個人情。」殷籬歌道:「而且他連沈念都殺了,即便我換法重修,用盡一切手段隱匿氣息,也未必一定能夠逃脫他的感知,既然如此,那不如現在設法試一試。」

  車夫也不再言語,他看著殷籬歌搖了搖頭。

  殷籬歌也熟悉這名車夫的為人,她很愛說話,但知道和這名有些古板的車夫也說不出什麼有趣的話來,所以她便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對著這名車夫行了一禮,道:「就此別過。」

  車夫神色卻是有些肅然起來,他也認真回了一禮,道:「就此別過。」

  他知道就此一別,或許江湖路遠,今後是再也不可能見了。

  殷籬歌心情不錯,她轉身離開,口中卻是忍不住哼出了曲,但也不過走出數步,她卻還是忍不住轉身對這名車夫說話,道:「你接下來自己小心,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賀拔岳此去要是敗亡也就罷了,若是他還是勝了,或者僥倖不死逃脫,那他日後說不定會懷疑到你身上,你到時說不定也被他一口吞掉。」

  車夫點了點頭,對著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早已知道。

  殷籬歌便繼續唱歌離開。

  車夫微微皺眉。

  他認識殷籬歌很久,他還欠了殷籬歌一個人情,他心中自然知道這名女子也是一名不錯的奇女子,但這名女子對於妝容的品味,他是實在無奈,而且這名奇女子唱歌也真的很難聽。

  不過那些南朝的修行者們應該怎麼都不會想到,賀拔岳如此不知不覺的沉淪,除了他們給予賀拔岳強大的壓力和極為有效的一些反制手段之外,其實更多的原因,還來自於魔宗和殷籬歌。

  魔宗雖然離開人間,但他的過分強大,卻在無形之中還在給賀拔岳不斷施以壓力,讓他潛意識裡需要用最為穩妥的手段提升自己的力量,而且魔宗離開人世之時,他那股氣海的氣息,也同樣讓賀拔岳不解。

  至於殷籬歌,她用的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小手段,她和車夫約定了一些行進路線,也斷絕了一些消息的傳遞,讓賀拔岳無法第一時間知道天武川和吐谷渾邊境那些地方,北魏的軍隊正在集中焚燒所有在戰爭中死去的修行者和軍士的遺體。在她和這名車夫約定的一些路線上,她也給賀拔岳留下了一些誘惑的小點,比如那個道殿之中的馬賊。

  那些馬賊也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身體裡和他們吃的那鍋肉湯里,便已經有了一些極為特殊的藥物,這些藥物並非毒素,對於修行者而言,和尋常的香料也沒有區別。

  但這種藥物,卻可以讓食物變得更加美味,更讓人無法拒絕。

  所以並非賀拔岳不如當年的魔宗很多,只是他這名在暗中掌控著棋盤的人,當他真正的浮出水面,便也無法擺脫他變成很多人算計的棋子的命運。

  這名車夫和殷籬歌都很清楚,賀拔岳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沉淪,就和當年魔宗在吞噬了南朝皇太后之後,他在南朝行走不斷行走,不斷屠殺的時候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魔宗當年的屠殺,是因為他還無法壓制天命血盒的元氣法則,他必須不斷的奪取別人的生命來維持自己的生命,不讓自己腐爛而死,而現在的賀拔岳,是限於和他為敵的這些修行者的壓力,是不斷被人設計。

  這名車夫此時還不知道那些漠北苦行僧已經無限接近成功,但他可以確定的是,賀拔岳已經落入北方遺族那些人的設計之中。

  ……

  這個世上沒有真正的神祇,沒有人能夠跨越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知道這個世間正在發生的一切變化。

  正在全心全意追逐自己力量的賀拔岳也不能。

  在吐谷渾境內,在一塊炎熱的土地上,他追到了第三名漠北密宗的苦行僧。

  這是一片很特別的河谷地帶,這片區域裡,除了有地下有熱泉不斷湧出之外,地上還有一些孔洞之中不斷時不時的噴吐出些赤紅色的岩漿。

  這片地方的熱泉溫度太高,而且其中富含著一些對人畜不利的礦物,所以雖然在冬日的時候極為溫暖,但卻並沒有什麼人會居住在此。

  看著突然出現的賀拔度,這名苦行僧也沒有任何驚慌的神態,他甚至對著賀拔岳行了一禮。

  賀拔岳微微一怔。

  這名苦行僧已經出聲問道:「你是想從我身上奪取真元?」

  賀拔岳漠然的看著他,只是點了點頭。

  「我願意將我的真元奉獻給你。」這名苦行僧開口說道。

  賀拔岳有些意外。

  他沒有想到這被他看成野狗的苦行僧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