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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光芒在他的五指指尖凝成五個金色的法印,這五個小小的法印死死的壓住了在他身體裡繼續前行的劍鋒和劍身,但他手指的血肉卻似乎承受不住強大的反衝力和九幽冥王劍上流散出來的力量,細小的金色法印反而刺破了他指尖的血肉,嵌入進去。
鮮血從他指尖的傷口嗤嗤的流淌出來,伴隨著鮮血之中的真元變化,這些鮮血卻不斷變成黑色的水流,就像是路邊陰溝之中粘稠的污泥泥水一般,不斷的沖刷在九幽冥王劍的劍身上。
魔宗的身體裡響起很多古怪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血肉在繃斷,骨骼內里在爆響,他的口中開始不斷流淌出鮮血,他手中的九幽冥王劍已經無法前行,在經過魔變之後,賀拔岳無論是感知還是真元的力量,都已經凌駕於他之上。
他的劍無法前行,他便將自己整個身體和召喚而來的天地元氣,全部壓在了劍柄上。
這柄九幽冥王劍不再是劃和切割,它就像是變成了一根無比寒冷的撬棍,在賀拔岳的身體裡往上撬去!
沒有切割聲。
唯有硬物的碎裂聲。
賀拔岳的這右手五指也終於無法承受,他的整個手腕上的血肉都古怪的扭曲起來,他的五指皆斷。
帶著凜冽殺意的劍身,筆直的朝著賀拔岳胸腔之中撬去,朝著心脈撬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奪命
這柄劍蘊含著足以將一座小山撬起的力量,哪怕賀拔岳的心脈比真正的玄鐵還要堅硬,也依舊會被這柄劍的力量壓成餅,壓成碎屑。
這種魔變的本身便會對今後的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傷,哪怕在戰鬥之中顯得無比的強橫,但受的傷越重,在魔變的力量消散之後,便越不可能恢復。
心脈若是徹底碎裂,哪怕賀拔岳還能接著戰鬥,但戰鬥結束之後,他也必定會死去。
然而當這樣的劍意直撬他的心脈,哪怕他的右手五指皆斷,他的身體還是顯得異常穩定。
並非只是魔變將肉體之中的痛苦之意全部抹除,而是這一切原本就在他計劃的可能之中。
他在動用魔變這樣的手段時,就已經清楚必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有可能擊敗魔宗,才有可能將魔宗殺死。
噗的一聲。
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噴在了魔宗的身上。
這口鮮血之中蘊含著可怕的真元力量,就和一道法劍直接劈在魔宗的身上沒有區別。
除此之外,這口鮮血之中還蘊含著一股對於魔宗而言充滿了極大誘惑力的味道。
賀拔岳此時明明還好好的活著,但這口鮮血之中充滿了濃烈的死亡氣息,就像是有一名像沈念那般強大的修行者突然死去,那些精純的元氣蘊含在了這一口鮮血之中。
此時的魔宗也已經接近極限,他的潛意識裡,自然很希望有新鮮的元氣和力量可以補充。
這樣巨大的誘惑力,很容易讓一個人的心智有所動搖。
然而魔宗沒有。
他的身體依舊像是一塊無比純淨的琉璃。
他的情緒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他體內的元氣,依舊只出不進。
轟的一聲巨響。
魔宗的身前氣浪噴涌,這一道鮮血崩碎成了無數細微的顆粒,反而倒沖在賀拔岳的身上。
他的身體微微的往後彎曲,像是要被震倒,但是他的那柄劍依舊往上撬去。
賀拔岳感知到自己的心臟被壓迫得幾乎已經停止跳動,但也就在此時,他已經完成了所有準備,他充滿各種色彩的眼瞳驟然變成了血紅。
一片血紅,純粹的血紅,就像是一汪鮮血,沒有任何的雜色。
噗!
魔宗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氣海往外鼓脹了起來。
天命血盒原本已經被他的真元徹底的壓制,和他的身體融合,幾乎已經變成了他的第二顆心臟,然而此時,來自賀拔岳的氣機將天命血盒的封印徹底解除,那種完全不屬於這方天地的力量驟然和他的真元分離開來。
天命血盒在他體內重新變成陌生的法器,就要硬生生的從他的身體裡掙脫出來!
魔宗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明顯的情緒波動。
他很佩服賀拔岳一開始其實便有著能夠引動天命血盒的力量,但直到這種時候,才將這種力量真正顯露出來。
在這種時候顯露出來,便已經斷絕了雙方的所有退路。
在這一瞬間,他沒有憤怒和恐懼,他的腦海之中,只是出現了那座海島,那名在等著他有朝一日能夠回去的牧羊女。
他臉頰上的血肉瞬間乾枯了下去。
他就像是又瞬間蒼老了十餘歲。
他的身體真正的亮了起來,就像是一輪皎月。
從他身體內里綻放的聖潔光線在這一剎那死死的壓住了天命血盒,他手中的九幽冥王劍依舊往上撬去!
賀拔岳的心臟沒有碎裂,他的右手手腕齊腕而斷!
他斷下的右手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朵,但其中迸發出一種詭異的力量,死死的將九幽冥王劍的力量壓住了一剎那。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帶著強烈的湮滅真元的氣息,落在了魔宗的身上。
噗的一聲。
他和魔宗的身上各自湧出了一條血浪。
兩個人近乎膠著在一起的身體,在此時雙方的真元都無法控制,都開始紊亂暴走的剎那,終於分了開來,兩個人的身體都隨著這條血浪的湧出,被恐怖的氣勁往後炸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