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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要殺死你們的理由,不是因為你們是人世間最強,而是因為你們試圖操縱人間。」

  林意的聲音不斷震響在天武川外的原野之中,「而是因為你們才讓魔宗變成了那樣的怪物,而且你們還操縱了那樣的怪物屠戮人間。」

  「血債,自然要用血來償。」

  「這才是我要和你們戰鬥,殺死你們的原因。」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抽劍

  一片轟然的響應聲響起。

  北魏人向來悍勇豪放。

  哪怕之前因為林意才遭受大敗,以至於整個北魏在和南朝的戰爭之中都岌岌可危,但雙方的將領各自為守衛各自國家的疆土,在他們看來原本無可厚非。

  在很多年前開始,北魏人就稱呼韋睿為韋虎,其中本身更多的就是尊敬的成分。

  此時的林意早就讓他們徹底的折服。

  此時這片戰場上,有無數人叫好,有無數人附和。

  林意挑釁般看著西方巡王宇文珆。

  在氣勢上,他也完全壓倒了對方。

  他此時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出口。

  那就是,打架他從小就也很少輸,但至於講道理,吵架,他卻似乎從沒有輸過。

  只是因為這樣的話語似乎更適合和齊珠璣在一起的時候說,此時在這種義正言辭,擲地有聲的場合說這樣的話的話,似乎有些破壞氣氛。

  所以他這樣的話,很適合在此時說在肚子裡。

  道理,起碼要讓自己覺得絕對正確。

  理直便氣壯。

  氣壯,戰意便更濃烈。

  宇文珆說那些話語,恐怕更多的是想打擊他的戰意。

  但所謂的傷勢過重,接近極限……要想在這些方面打擊到他,讓他顧慮這些,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宇文珆根本不知道他的極限。

  這和他經歷的許多戰鬥相比,他此時的狀態,根本不算極限。

  在鍾離之戰疲憊到連根手指都不想動卻還要持續戰鬥的他,敢用自己的心脈來承受殷籬歌那樣一擊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這樣的話語擊破心境。

  宇文珆說這些話語,其實一是的確想要消磨些他的戰意,因為在他的認知里,越是強大的修行者,便越是體恤己身,越是有可能突破當代修行者所能到達極限的那種驚才絕艷的人物,當然越是在意在平時的戰鬥里不要留下影響自己今後修行的隱傷。另外一點便是想略微拖延點時間,看看傷勢對林意的影響。因為很多時候,沉重的傷勢暫時可以壓制,但等到壓制不住,便自然戰力大減。

  他的心思不可謂不縝密。

  他點醒林意,說林意已經和魔宗是有可能在這個時代真正登頂的人物,除了讓林意自己不要過火之外,更深層意思是,你就算贏了我們,終究還是要面對魔宗的。

  那若是在對我們一戰之中拼得太狠,很有可能魔宗就會撿個便宜。

  拖延點時間,若是林意的傷勢壓制不住,越來越沉重,那對他而言,自然不急著出手。

  只可惜林意是真正的異類。

  終究所站的位置不同,林意一開始便是出生入死的將領,他從來都不會和他們這些人一樣,只知提升實力,在任何時候都想珍惜羽毛。

  而且林意此時肉身的恢復能力,也是無人能及。

  雙方對話之間,林意的氣息反而徹底理順了,以至於他的聲音反而越來來越中氣十足。

  宇文珆無疑很失望。

  他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此時他被自己的清淨世界所包裹,即便是那名魔變的准神將的元氣,對他的情緒也不可能產生多少影響。

  想著自己已經註定的命運,他有些悲哀起來。

  他看著自己肌膚上被那些苦行僧用生命烙印上的詭異圖案,他悲哀的輕聲說道:「怪不得賀拔岳沒有選擇來這裡,怪不得他能夠拒絕幽冥神蠶的誘惑,原來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在那些北魏苦行僧出現之前,在他還有退路的時候,原本在他的眼睛裡,這些神將和准神將們,雖然擁有著凌駕於世間幾乎所有修行者的修為和法器,但和北魏皇帝這些真正的人王相比,他們真的很不堪。

  他唯一覺得與眾不同的是賀拔岳。

  除了力量之外,他覺得賀拔岳很清醒。

  從很多年前開始,賀拔岳走的道路便和他的父親賀拔度不同。

  賀拔度和所有這些自視極高的神將和准神將一樣,他們所想的,便還是要依靠強大的力量來操控人間。

  他們依舊走的是幽帝的道路。

  而在他們這些人看來,他們最有優勢之處,本身便是凌駕於人世間所有修行者之上的力量。

  但賀拔岳很顯然更傾向於抹消幽帝的印記,更傾向於用智慧和智謀來操控這一切。

  不過在此之前,他也只是覺得賀拔岳和這些人不同而已,並不覺得賀拔岳會比自己高明。

  他當然覺得自己足夠清醒,足夠具有智慧和力量。

  然而到了此時,他隱約覺得,就連自己的生死,或許都在賀拔岳的算計之中。

  從殷籬歌到南朝開始,賀拔岳恐怕就已經想到了諸多的可能。

  或許他們能夠獲得這一戰的勝利,或許林意這名強大的南朝修行者不會趕來,不會改變這一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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