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5頁
他的動作在此時所有修行者眼裡,顯得無比的緩慢。
他手中的長刀落在這名年輕人背後的陰影里,然後咄的一聲,無力的砸入這名年輕人身後的腳印之中。
三聲厲嘯在這名北魏修行者的慘嚎聲中同時響起,他身後緊跟著的三名刀客同時如電般朝著年輕人斬出一刀。
年輕人的手中有一柄短劍。
這柄短劍比他的飛劍略長一些,但也只有兩尺來長。
他便是用這柄短劍貼身刺了那名北魏修行者一劍。
此時這三刀襲來,他卻首先並未動用這柄短劍。
他的右手之中,還抓著那些裂開的竹片。
他將這些竹片就像是揮劍一樣揮了出去。
竹片瞬間被刀光斬碎。
但是其中兩名刀客的臉上迸出血霧。
這兩名刀客的臉上刺滿了斷裂的竹片,包括他們的眼睛。
這兩名刀客也痛苦的嚎叫起來,手中的長刀無法保持鎮定的胡亂朝著那名年輕人斬去。
另外一名刀客沒有能夠發出聲音。
因為那柄短劍的劍尖似乎很隨意的指了過來,卻讓他根本無法抵禦的刺入了他的咽喉。
那名九真郡的修行者大腦一片空白,原本他還要強行去控自己釘入牆尖的那柄飛劍,但也就在此時,他聽到了飛劍的破空聲。
他眼睛裡餘光里,看到對方的那道飛劍貼著屋頂飛了回來。
「怎麼可能!」
他失神的嚎叫了起來。
面對任何比他強大的飛劍他都不會如此失神,對於劍師而言,飛劍的造詣永無止境。
但關鍵在於,對方在輕易的瓦解了這幾名刀客的近身斬殺之後,卻依舊還能控著這柄飛劍。
這如何能夠做到?
而且他可以肯定,這名年輕人並非只是面相年輕,這名年輕人只是真正的年輕人,最多不過二十餘歲的年紀。
這樣的一名年輕人既然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在真元和飛劍的修行上,他又怎麼可能會有足夠的時間去修煉近身的身法和劍術,修煉這種近身戰鬥的真元配合之法?
他根本無法理解。
他此時的想法的確很有道理。
時間對於修行者而言是公平的。
一天就那麼多時辰。
用於吸納天地靈氣凝聚真元,這或許還能用煉化靈藥來節省時間,有些權貴手握著驚人的修行資源,他們凝練真元便能夠比尋常修行者節省很多時間。
但飛劍使用之道和武技、真元的使用之法,這些都是公平的,沒有人能夠在缺少練習的情形下做到運用純熟。
但他忽略了一點。
每個修行者的天賦不同。
同樣的招式,有些人即便有著名師教導,練習很久都不一定能用得純熟,用的恰當。
但有些人卻很快就能用好。
這些人是真正的天才。
這些人的天賦即便是魔宗都自認不及,這種人很少,但每個朝代,卻總有那麼幾個。
「王平央。」
那輛已經被白雪堆積成白色的黑色馬車裡,馬車之中的乘客終於認出了這名年輕人。
他極其的震驚。
倪雲珊和王平央、厲末笑便都是這樣的天才,然而眉山之後,南天院便徹底失去了王平央的蹤跡,從那時候開始到現在,王平央這名天才就徹底的從南朝所有人的視線之中消失了。
所有人都甚至覺得他在眉山就已經死了。
然而他現在卻出現了,而且還如此強勢的出現了。
第一千五十章 有人要死
鵝毛大雪還在飄灑。
羊湯店裡,胡麻子的第二鍋烙餅剛剛烙好。
胡麻子只是眨了眨眼睛,他就發現自己羊湯店裡的那五個人已經不見了。
桌子上除了那些空碗和沒有吃完的烙餅之外,還放了足夠的銀錢。
胡麻子已經聽到了不遠處街巷之中的那些異樣響聲。
只是很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羊湯還要熬,烙餅還要接著烙,這種有可能丟了腦袋的熱鬧,不但不要去看,而且最好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羊湯店裡的五個人已經走到王平央所在的小巷的巷後。
這個時候那幾名來自北魏的刀客已經全部倒下,那名九真郡的修行者經脈受損嚴重,跌坐在地,根本沒有再戰之力,但這五個人都清楚站立在巷中的那名年輕人根本不想走。
既然不想走,便不存在堵住後路這一說。
這五個人便不顯得急切。
「羊湯尚可,烙餅不錯。」那名年紀最大的修行者走到這巷口時,評價了一句。
他身後的一名修行者有著不同意見,搖了搖頭,道:「我倒是覺得羊湯夠濃,那烙餅倒是不夠味。」
「你就是喜歡咸,還不夠味?那你還不如吃鹹魚去。」另外三名修行者都笑了起來。
王平央從染血的雪地之中緩步走過,他看著出現在巷口的這五人,眼中的殺意略減。
林意和他、齊珠璣等人都是自幼在建康一帶學習、修行,待人接物不缺禮數,只是陳家和韋睿要整理北方邊境,而他們則要迅速整理建康一帶,要讓那些權貴迅速的認清形勢,鐵策軍和劍閣便必須展現強硬的手段,今日必定會流很多血。
但這五個人的來歷他也知道。
這五個人在邊軍出過力,韋睿在此之前曾經特意交待,最好能夠保全他們的性命,但對於他而言,他不只是要留著這些人的性命,還想要這些人為鐵策軍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