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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匹行屍走肉般的馬瞬間變成了大團破碎的血肉,後方的馬車也在巨大的撞擊聲響起的剎那,四分五裂。

  魔宗的身影出現在夜色里。

  他落了下來,落在一匹已經失去主人的戰馬馬背上。

  沒有歡呼聲。

  但有很多解氣般的厲吼聲響起。

  這很符合絕大多數北魏人的脾氣。

  就算我打不過你,我也要讓你過得不舒服,活得不愉快。

  魔宗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這種殺戮讓他有些麻木,這些商丘騎軍的吼聲自然也不可能讓他的情緒有任何的波動。

  只是當他坐在馬背上,用一種更累的姿勢朝著洛陽的方向行走,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有些麻木。

  他在不斷的戰鬥,在不斷的使用真元,然後不斷的又從被殺死的人身上汲取補充真元的元氣,他體內真元和氣血的奔行很快,這種肉體的麻木當然不可能來自於氣血不暢。

  若是血肉發力,過度疲憊,也是酸痛腫脹而不是這種喪失感覺般的麻木。

  這種感覺,反倒像是他當年在漠北的高寒地帶行走的時間長了,凜冽的寒意不斷侵襲,將他的血肉凍得有些麻木。

  他覺得有些怪異。

  只是即便是以他此時的修為和感知,他一時都難以明白這種麻木的來源。

  然而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些微微的激動。

  他直覺這似乎不是壞事。

  對於商丘的這些騎軍而言,他此時有些失神,似乎有些遲鈍。

  兩道一直在準備著的飛劍一前一後,如雷霆般閃現,一道飛劍從前方飛來,直刺他的雙眉之間,而後方一道飛劍,則在一片血泊之中飛起,貼著地面如電疾行,狠狠刺向他騎坐的這匹戰馬的馬腹,要刺穿馬腹,然後刺向他的身體。

  啵的一聲輕響。

  他的眉心之中綻放出一片白色的螢光。

  前方刺來的這道飛劍靜止在他眉心之前,然後無力的墜落,墜落在他的手中。

  刺向他身下馬腹的那道飛劍的劍尖之前出現了一縷紅光,這匹戰馬吃痛,往上躍起。

  剛剛刺入馬腹只得一寸的這柄飛劍陡然改變了行進的方位,就像是一隻蜻蜓斜飛出去,將魔宗身後襲來的數名騎軍的咽喉全部切開。

  依舊沒有能夠對魔宗造成實質性的損傷。

  就連他身下這匹戰馬的馬腹也只是被刺出一道不致命的傷口。

  但所有視死如歸的這些騎軍的眼中,卻燃起了希望的光焰。

  他們確定方才那一剎那,魔宗出了些問題。

  「是什麼問題?」

  魔宗也知道出了些問題。

  他的雙目微閉,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在此之前,他殺死的人太多,而殺死這些人,他只需要動用小小的手段,他根本不需要全力汲取那些死亡帶來的元氣。但此刻,隨著他的吸氣,他開始儘自己所能,全力的從周圍的天地間汲取被他殺死的這些人身上析出的元氣。

  隨著他的呼吸,他的胸肺處高高的鼓了起來。

  無數肉眼可見的灰色氣流在夜色之中形成,越聚越多,就像是兩根灰黑色的實質繩索一般,沖入他的鼻孔。

  與此同時,有更多的灰色氣流直接撲向他的身體,就像是火焰燃燒一般,在他的身上跳動,然後沁入他的肌膚,沖入他的經絡和竅位之中。

  一種更為麻木的感覺在他的身體裡生成。

  有那麼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甚至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他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就好像變成了一截和自己無關的木頭。

  但在下一剎那,一種更為詭異的感覺充斥在他的心頭。

  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好像變成了兩個人。

  他好像看見了兩個自己。

  第一千零六章 新鮮的氣機

  這不是左手和右手的那種感覺。

  而像是一片靜湖的水,有人在中間分開一條水線,這湖水分成了兩半,但在下一刻卻又重新相融。

  這一刻,他好像看見兩個自己如此交融,但他知道其中有一個不是真正的自己。

  若都是純粹自己的意志,便不可能讓他出現這樣的感知。

  那另外一個自己,應該就是天命血盒的力量。

  在以往,他只能享有天命血盒帶來的特殊效用,卻根本無法感知天命血盒到底是何等樣的存在,到底是以什麼方式改造和占據他的身體。

  但現在他知道,天命血盒的力量不僅滲透了他的血肉,而且同時在侵入他的意識。

  這種力量,恐怕不僅是在迷惑他的意識,還在學習,還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他的想法。

  最終,他會覺得他還是自己,然而其實真正的自己已經被另外一個自己徹底吞噬。

  這是一種可怕的發現,但此時卻反而讓他有些興奮的戰慄。

  因為他平時不可能發現天命血盒的任何氣機,但現在卻能,這只能說明任何力量都有界限,這種不停的吸納元氣的轉化,恐怕對於天命血盒而言也太快,有些無法承受。

  也就是說,在他疲憊的同時,天命血盒也在疲憊。

  還有一層最為關鍵的原因,是天命血盒一直在被壓制。

  天命血盒可以更為放肆的吞噬他的生機,從而壯大自身,但這種吞噬現在被宇文獵手中的某件法器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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