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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戰鬥到此時,何修行的這名弟子才真正徹底綻放自己的本命元氣,才綻放出自己的本命物,才真正的用劍!
這一劍的氣機出現的剎那,就連遠處的皇太后都是身體震動,臉色有些發白。
「這是何修行的劍!」
在下一剎那,她咬牙,身外元氣激盪,空氣里有無數透明羽毛般的元氣在飛旋,「他竟然將自己的本命劍早就傳給了這人。」
魔宗的面色卻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有些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
一道新鮮且強大的元氣從俞言隕落處無聲的飛起,隨著他的呼吸,湧入他的口鼻之中。
他體內一條重要的經絡之中原本只有涓涓細流在流淌,而這道元氣沖入他的體內,他體內的這條經絡之中,頓時如大雨滂沱。
他的眼中神光燦然。
他的氣海深處,有一朵灰黑色,但顯得無比晶瑩璀璨的花朵,悄然的綻放開來。
「我便說他還有後手。」
他看向皇太后所在的方位,淡淡地說道:「何修行的劍,誰能輕視。」
第八百六十八章 佛光
皇太后和他隔著至少有百丈的距離,但當魔宗氣海深處這朵灰黑色的花朵綻放開來的剎那,皇太后卻是感知到了什麼,霍然朝著他看來。
魔宗面色平靜的和她對視,宛如什麼都沒有發生,緩緩點了點頭,道:「可以了。」
皇太后的目光劇烈閃動了一下。
她心中的疑慮只出現了短短的一瞬,對何修行這名弟子的殺意超越了一切。
她抬起手來,朝著頭頂的虛空按了按。
唰!
一道皎潔的光束透過了雲層,落了下來。
這道光束明亮而不刺眼,就像是月光。
當!
在這道光束從無盡的虛空墜落的剎那,遠山之中某物被牽引,發出了一聲震鳴。
這震鳴極為清脆,是鐘聲。
「是昔日三清殿的清欲鍾,鎮宗法器。三清殿在晨時響鐘,是為道門晨鐘,只響一記,便可為方圓數十里的所有道門修士收斂心神。」觀秋台上的白衣老人一直坐看風淡雲輕,此時這鐘聲傳來,他的面色都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鐘聲也就響了一記,但是高空之中,卻有無形的韻律在波動。
子云所在的這半座城的修行者都受到了影響,感覺神魂震動,思緒有些紊亂。
這鐘聲來自城南山中深處,這一聲鐘聲剛落,城北某處突然也「咚」的一聲,響起一聲鼓聲。
這鼓聲一起,天空之中的雲氣都似乎驟然平靜下來,這些雲氣受到某種元氣波動的影響,在空中形成了一片片有序的梯雲。
「這是什麼法器?」
白衣老人都是徹底愕然。
方才的清欲鍾明顯是有人借了皇太后的力量在操持,影響這個殺局之中所有人的神識感知,這在修行者的歷史上也是罕見的大手段,但這鼓聲平和,給他的感覺卻沒有任何殺伐之意,然而這鼓聲借音波影響的天地元氣的範圍,卻甚至凌駕於清欲鍾之上,給他這種旁觀者都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也就在這一剎那,城中的無數地方響起了宏大的聲音。
這些聲音來自建康城中的數百佛寺!
這些佛寺之中,有無數僧人隨著這鼓聲的響起而同時頌經!
沒有人能夠聽清這些僧人頌經的內容,只是一種宏大的聲音在這城中共鳴,就像是漫天的神佛在吟唱。
白衣老人的臉色都徹底的變了。
這些宏大的聲音震動著天地,就像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法陣,一波波的元氣波動在天地之間交織,天空之中的梯雲都如同變成了一道道大符,竟然是整個天空都隱隱透出金光。
在這樣宏大的頌經聲里,魔宗氣海深處的那朵灰黑色的花朵都受到了影響,一些細微的晶塵從花朵的表面不斷灑落,每一顆細小的晶塵都對他的氣海造成了很大的衝擊,都在他的氣海之中形成了一道轟鳴的巨浪。
魔宗的氣海不斷的震盪,但他的面色卻反而越來越為鎮定。
這場殺局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他也不需要堅持多久,就能看到這場豪賭的最終結果。
「真是宛如神跡啊。」
建康城外的某處山間小道中,一名青衣修行者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這名青衣修行者看上去不過三十有餘的年紀,他的膚色白皙,五官普通,普通得就算是行走在街頭,也恐怕根本不為人注意。他的身後卻是有兩名身穿明黃色袍服的皇宮供奉。
這兩名皇宮供奉看上去都已經五十多歲的年紀,然而不知為何,反而對這名看似極為普通的青衫修行者十分恭敬。
這條山間小道往南,通向湖州。
在他發出感嘆的時候,數輛馬車已經出現在了他和這兩名皇宮供奉的視線之中。
「林大將軍,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別來無恙乎?」
當這幾輛馬車中人也驟然感知到他們的存在而停頓下來時,這名青衣修行者笑了起來,「林大將軍,你們皇帝未曾讓你離開建康,你豈能說走就走?」
「耶律蘭?」
林望北的聲音響了起來,「想不到為了殺我,皇帝竟然連北魏的修行者都勾結了。」
「林大將軍你此言差矣。」
青衣修行者笑了笑,道:「你兒子林意可是勾結我朝長公主在先,身為手握重權的大將軍,裡通外敵。更何況殺父之仇,我豈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