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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沒有說話。
他手中那個葫蘆裂了開來。
一道刀光就此出現。
這道刀光不帶任何的風聲,但比起剛剛從雲層之中躍出的那一輪旭日還要耀眼!
這道刀光出現的剎那,這名老人的身體就已經消失了。
哪怕在天獻太后的感知里,她面前的天地里,也只剩下了一道刀光,而且她身前的天地,也在隨著這一道刀光而裂開。
天獻太后的面色迅速凝重起來。
這真的是異常強大的一刀。
她身上響起了很多奇怪的聲音,隨著這些聲音的響起,她身後的石道突然裂了開來,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刀痕。
只是她的身體沒有裂開,她依舊好好的站著。
她異常簡單的揚起右手,朝著這道還未真正落在她身上的刀光拍了過去。
一片透明的晶光在刀光之前形成。
隨著刀光的切入,這些透明的晶光被急劇的壓縮,變成了數十片彎曲的透明羽毛般的物事。
天獻太后的身體微微震動,她的眼瞳之中出現了一絲震驚的神色。
她的左手也抬了起來,往前按了出去。
第八百一十八章 除眉
隨著她的左手按出,那些懸浮在刀光之前的如透明羽毛般的物事變的更加晶瑩豐潤,刀光徐徐推進,這一片片透明羽毛般的物事不斷碎裂。
每一片這種如透明羽毛般的物事被刀光切開的剎那,周圍的天地空間裡都響起巨大的轟鳴,那些散碎的透明晶光崩解成細針,就像蜂群一般流散在她的身體兩側,然後在她身後漫天飛舞,卻是又朝著她的身體飛回,湧入她的後背。
如此裂了十餘片,她身前這種透明羽毛般的物事還剩二十餘片,那遮掩住她前方天地的刀光漸漸消隱,最後刀光完全消失,變成了一柄純粹的刀。
刀在老人的右手中。
這是一柄很獨特的刀。
刀背比一般的刀要寬闊一倍,刀鋒卻顯得異常的薄。
刀是淡青色,刀身表面並不顯得分外平整,但卻很光潤,就像是道路上被無數人的腳步磨光的青石。
老人握著刀,他保持著斬落的姿勢,他的刀鋒和天獻太后的身體之間只有尺許的距離,只是這尺許的距離被那二十餘片透明羽毛般的物事全部充斥,他和天獻太后的身體周圍,有氣勁震盪得空間都似乎開始扭曲,然而兩個人的身體卻是如此奇妙的僵持,完全不動。
「我來,果然是對的,南天一刀,還是比我想像的要危險。」
天獻太后的聲音響起。
她看著這名專注持刀的老人,平靜地說道。
這名老人雖是沈約的老師,但他的修為畢竟無法和南天三聖比肩,只是專注於刀道,此時傾注自身所有修為的這一刀,竟能展現出這樣的威力,能夠和她相持,無論如何,這一刀的強大,也是完全違背了修行界典籍上記載的道理。
只是在這種相持之下,她依舊能夠好整以暇的說話,也是在體現著境界的碾壓。
老人不知是無法說話還是不想說話。
他手中這柄青刀的刀鋒上發出了一些碎裂的聲音。
隨著一些青色的碎屑的掉落,這柄刀的刀鋒上出現了很多缺口,然後他慢慢的開始拖動這柄刀。
這柄刀在他的手中,就像是變成了一把伐木的鋸刀。
天獻太后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嘲諷神色,除此之外,還有說不出的滿足。
在她看來,她剛剛的那句話,對於這傳說中的南天一刀而言,已是蓋棺論定。
雖然這一刀超出了她的預料,足夠危險,但也僅此而已。
危險,但不足以對她造成任何實質的威脅。
以這名老人的力量,此時的這種變化,也只不過是白費力氣。
白費力氣,便沒有任何的意義。
然而也就在此時,空氣裡面出現了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
這種味道,就像是極為濃烈的酒氣。
無數縷真元從這柄老人近乎乾涸的身體裡流淌出來,在刀身上瀰漫,然後這柄刀燃燒了起來,布滿了深藍色的火焰。
這種火焰很奇怪,對於天獻太后都有些難以理解。
這一剎那讓她甚至產生了某些錯覺……這名老人一生之中喝了不知道多少烈酒,而他已經太老,渾身氣血也已經衰敗,但難道說,他一聲之中喝下的烈酒,取代了他的氣血,而此時,這些烈酒就像是他流淌出來的鮮血一樣,燃燒綻放出了他最後的生命力?
她無法理解。
更讓她無法理解的是,她完美的防禦出現了裂痕。
那二十餘片攔在刀鋒之前的透明羽毛般的物事開始飛快的消失,不是裂解成之前無數細針般的晶體,而是融化,消失,直接變成虛無。
她可以不在意真元的損耗,因為整個南朝的人間,便是她的人間,整個人間,不知還有多少補充真元的東西供她使用。哪怕整個南朝的修行者都因為靈荒而無法補充真元,她都無須考慮這個問題。
然而靜修多年的本命元氣的損耗,卻是她無法承受。
她面上的平靜冷漠消失。
她憤怒的一聲厲喝。
她身後的天空驟然扭曲起來,天空之中出現了一片白茫茫的元氣,出現了一座巨山的影跡。
這是一種神念境的修行者都不可能理解的手段,就像是她將遠處的某座巨山都煉化成了她的本命物,讓這座巨山和她的身體有了奇妙的連結,在她想要動用時,這座山的所有元氣,都能瞬間被她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