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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恨不能抓住元燕,扒其皮,食其肉,啃其骨。

  可是連續搜查多日,卻依舊沒有能夠發現從宮中逃離的元燕的蹤跡,而且令他們更加震驚和不可置信的是,楊癲大將軍未死,但他和中山王元英有違聖意突然入宮,所以他和元英,以及元燕逃離出宮那日許多有違聖意,擅自行動的將領一起,全部都被革職查辦,被取了兵權。

  原本他們御下的白骨軍,全部都由鎮國候蔡盛接管。

  一些白骨軍中的修行者實力遠超城衛軍中的修行者,這數日來,他們配合城衛軍在城中抓了許多人,但只有白骨軍中的高階將領才知道,這被抓的許多人之中,其中有一部分是元燕的人,只是被迫而抓,但其中更多的,卻是和魔宗有關的人。

  這場令洛陽城日夜馬蹄聲不歇的搜捕,真正要抓的,便是魔宗的人。

  那些確定為魔宗辦事的人,都送入了洛陽水牢。

  ……

  洛陽水牢的深處。

  一間陰暗的石室之中,污濁的渾水就像是下水道的水匯聚而來,那種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齊腰深的水裡放置著一個鐵籠。

  組成鐵籠的每一根兒臂粗細的鐵桿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利刺,這些利刺都朝著鐵籠的中心而去。

  鐵籠中心的人已經血肉模糊,然而在這密密麻麻的利刺的威脅下,鐵籠中心的這人最多便是只能略微轉身,既不能躺,也不能坐,甚至也不能站直,始終只能略微彎著腰,在這個鐵籠子裡站著。

  哪怕是修行者,恐怕用這種姿勢站立個一個時辰,就已經會有生不如死的感覺,更何況站在這籠里的人半截身體還在污水之中,而且她體內的真元已經被壓榨乾淨。

  籠中的這人,是賀蘭黑雲。

  她渾身的衣衫已經變成了粘附在身上的碎片,而她身上的肌膚上,也已經沒有幾處完好的地方。

  在夜以繼日的折磨之下,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已經暈死過去多少次,她的精神甚至已經有些恍惚,她有時候甚至已經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她往往因為太過痛苦而昏死過去,然後身體倒在那些利刺上,又因為劇烈的痛楚而醒來。

  相比被利器刺傷的痛苦,長時間保持這樣的姿勢站立,導致她骨骼和經絡之中的那種酸腫發麻到了極致的感覺,更難忍受。

  她每次醒來,始終有兩道幽幽的目光在注視著她。

  鐵籠的對面,有一座石台。

  石台上有一張鐵椅,鐵椅上坐著蕭東煌。

  「我真的很佩服你。」

  蕭東煌看著再次醒來的她,說道:「從來沒有人在這樣的刺籠之中能夠堅持十二個時辰,哪怕那些漠北的苦行僧也不能,他們無論如何提醒肉身只是和精神意志無關的皮囊,但他們卻依舊無法忍受血肉之中的痛苦,你是我在這樣的牢房之中,見過的唯一一個超過二十四個時辰的人。」

  賀蘭黑雲沒有說話。

  她已經不成人形,她無力說話,她的體力早就超過極限,只是因為這個籠子本身,她的身體就像是被強行拗成了一張弓,是身體因為痛苦而產生的潛意識,讓她保持著這樣的平衡,她若是開口說話,恐怕身體馬上又會保持不住這樣的姿勢,再次和那些利刺狠狠接觸。

  「人的生命有時候很脆弱,但有時候卻偏偏又很強大,這樣的折磨都不會輕易死去。看你的樣子,明明似乎隨時都會死去,但或許還能持續很久。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到底可以再堅持多久才死去。」

  蕭東煌面色冷漠的看著她,幽幽的接著說道:「可是你到底在堅持什麼?你是魔宗的人,你對於魔宗,就像是元燕對於北魏皇帝,魔宗的諸多消息都源自你手中,你當然應該清楚我是何等喪心病狂的人,你應該知道,我可以連續折磨一個人數月之久。」

  「這二十幾個時辰,對於你而言恐怕很漫長,只是你一次想要自盡都沒有。」

  蕭東煌看著她的眼睛,突然殘忍的笑了起來。

  他能夠用喪心病狂這樣的字眼來形容自己,的確是很瘋狂。

  「這便說明……你始終堅信魔宗會來救你,會用更加殘忍的手段對付我,為你報仇,你忍受的苦越多,到時候看著我便更快意。」

  「只是很可惜的是,他同樣是為了達成自己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沒有人他不可以犧牲。」

  「我在這裡折磨你,消息並沒有封鎖,以他的能力,他應該很容易就知道我每日折磨你的內容。」

  「可是我可以和你打賭……我賭他絕對不會冒險救你。」

  聽著蕭東煌的這些話語,賀蘭黑雲厲笑了起來。

  「好,我和你賭。」

  她只是說了這幾個字,她便已經失去了平衡,她聽到了自己血肉被再次刺穿的聲音,然後她再次昏死了過去。

  第八百零一章 答卷

  蕭東煌看著昏死過去的賀蘭黑雲,幽幽的雙瞳里閃現出一些異樣的色彩。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賀蘭黑雲和他是同樣的人。

  同樣的瘋狂,同樣的喪心病狂。

  他的手微微的動了動。

  一些珍貴的藥物粉末從他的手中飛出,如銀屑般落在賀蘭黑雲的身上。

  他並不準備停止折磨賀蘭黑雲。

  他也並不覺得賀蘭黑雲會死。

  因為像他和賀蘭黑雲這種人,都很命硬,都憑著胸口那一口氣,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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