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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瘋狂的往後退去,伸手將兩名呆滯在自己身側的修行者往他身前推去。

  他身前的這些修行者雖然恐懼,但僅存的榮譽感還是讓他們大叫著沖了上去。

  白月露的身影毫無停留的沖向這些修行者。

  在濃厚的鉛塵籠罩下,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面目,但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她分外的專注。

  她不斷的揮刀朝著身前砍去,每一刀都會砍倒一名修行者。

  她的刀光和腳步的落點有著奇妙的節奏,竟然讓人在殘酷之中產生一種美感。

  看著眼前的這幕,林意的眼中升騰起感慨的神色。

  他當然也是刀法的大家,但白月露這種刀法,幾乎是生死之間肉體的直覺反應,即便是刀法遠超他的刀客,在和白月露戰鬥時,恐怕最多也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白衣祭司驚恐的尖叫起來。

  他見過很多殺戮,但從來沒有見過修行者在他的身前倒下的這麼快。

  驚恐的尖叫和喘息,讓大量的鉛塵湧入了他的鼻腔和喉嚨,他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沒有人能夠在劇烈咳嗽的時候還能跑得更快。

  然而也就在此時,更多的鉛塵湧入了他的口鼻之中。

  白月露已經到了他的身後不遠處,在他轉頭的剎那,白月露的刀往前拍出,帶動大量的鉛塵,如同浪花一般拍擊在他的臉面。

  這名白衣祭司的臉原本很白,然而此時就如同有一蓬烏雲在他臉上炸開,遮住了他無比驚恐的表情。

  白月露如風般繼續前行,刀光往前繼續刺出。

  在這名白衣祭司想要強行閉住口鼻屏息的剎那,冰冷的刀尖直接捅進了他的口中,刺入了他的喉嚨。

  一股可怕的模糊不清的聲音從這名白衣祭司的口中隨著鮮血湧出。

  這名白衣祭司的雙手朝著自己的嘴巴捂去,但是等不到他握住刀身,他的身體已經失去了力氣,朝著前方跪了下去。

  第七百章 胡言亂語

  白月露並不是好殺之人,越是需要拼盡全力才能活下來的人,就越是明白生命的寶貴。

  她也不是那種喜歡觀看敵人的死亡而獲得強烈滿足感的怪物。

  而且任何修行者都不會喜歡可以阻隔和消弭真元的鉛塵的味道。

  她放開刀柄,朝著後方走去。

  白衣祭司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他的雙手徒勞的朝著他永遠都已經不可觸摸到的刀身伸出,白月露的這柄刀刺入他的喉嚨之後並沒有過分用力深入,然而這名白衣祭司跪倒在地之後,他的身體往前繼續撲倒。

  還帶著白月露體溫的刀柄杵在他身前的地上。

  噗的一聲。

  鋒利的刀尖從他的後頸透了出來。

  他的身體還在繼續往前倒去。

  刀鋒切開了他的下頜,在他的脖子上帶出更大的傷口,直至他完全匍倒在地。

  場間寂靜無聲,唯有鮮血嗤嗤噴灑的聲音。

  白月露的腳步聲也很輕,輕得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然而兩道城牆上卻響起了許多憤怒的厲吼聲,同時響起了無數軍械的震鳴聲。

  白月露剛剛走出鉛塵籠罩的邊緣,她停下了腳步,抬頭朝著兩邊的城牆各望了一眼。

  城牆沐浴在黑暗裡和風霜里,然而依舊可以看到無數黑影站在城牆的邊緣,許多大型的軍械反射著光芒,全部對準了她。

  這些軍械的黑影就像是一頂頂的營帳一般,任何一架大型的軍械看上去都比她的身影要龐大得多。

  然而看著這些軍械,白月露只是微微的一笑。

  不知為何,原本許多拓跋氏的人看著那名白衣祭司的慘狀,忍不住也要出聲,但看著她此時和那些大型軍械相比十分渺小的身影,卻是莫名的一滯,說不出話來。

  她笑而不言。

  但並不意味著夏巴族使團里所有的人都不出聲。

  「原以為拓跋氏隱然是諸王族之首,還有些氣魄,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就連選地方也選的好,選的可是兩道城牆上這些大型軍械的射程都能覆蓋到的地方。」羅姬漣抬頭看著城牆上那些已經對準了白月露的軍械,嘲諷地說道。

  之前她也多次出聲嘲諷,但說的都是南朝話,党項話有許多和南朝話相近,而且這些主要的王族和貴族門閥和南朝多有接觸,基本也聽得懂,但此次出聲,她說的卻是党項話,而且還是明顯帶著某些和夏巴族、拓跋氏這些人不同口音的党項話。

  這聲音別說是讓拓跋氏在場的人都是一怔,就連夏巴族使團里大多數人看著她都是心中暗自吃驚。

  「你是白城人?」

  拓跋熊信在營帳中豁然站起,那名白衣祭司和那九名修行者的死傷原本已經讓他心境波動極為劇烈,此時他身上氣息更是震盪,營帳之外的篝火都是猛然一炸,火星四射。

  羅姬漣冷笑一聲,也不答話,只是伸手微微上揚,林意此時也是好奇的望去,只見她的右手小手指上纏繞挑著一根黑絨線,而黑絨線上綁著一小白魚。

  這條小白魚的魚頭分外肥大,看上去憨態可掬,而它在火光照耀下螢光閃閃,看上去像白色的玉石,卻似乎又不像是玉石,火光照耀的透射下,內里似乎密密麻麻的天然紋理,就像是一圈圈的年輪。

  「你是費聽氏的人!」

  拓跋熊信的臉色在火光照耀下顯得有些鐵青,他從喉間緩緩擠出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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