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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如此想,他越是心灰意冷,越是渾身發寒。
不過此時他心中還有一絲僥倖,他畢竟是蕭家的大供奉,只要表明身份,哪怕無恥一些,說自己只是恰好路過,出手試一下林意的手段,想必林意也不能殺自己。
「我乃……」
他定了定神,開口就想說出自己的身份。
「我對你身份沒有興趣,而且你真想好了要用身份壓我?」但是林意看著他的神色,卻似乎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心底,林意直接開口就打斷了他的說話,然後哈哈一笑,道:「明人不說暗話,你說話卻也得想得周全,你想想清楚再說。」
費虛愣了愣,還沒有想明白林意這一句的意思。
但林意看了他一眼,卻伸手點了點一旁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祝羽和顏靜海,「這兩人,一個是黃天道的修行者,一個是北魏榮枯寺的修行者。如果我所記不錯,黃天道的修行者在前朝是叛逆,但在我們現在的南朝,卻也同樣是叛逆,皇帝登基之後,也是頒布法令,覺得黃天道這種屬於邪門教派,善於在人間蠱惑人心,也是明令禁止,四海通緝的。至於北魏榮枯寺的修行者,畢竟也是北魏人,你現在和黃天道和北魏的修行者勾結在一起,哪怕你不怕犯禁,不顧忌你的身家性命,你就不怕牽扯到你身後的人?」
費虛畢竟不是那些深居在宗門之中,不問朝堂之事的修行者,他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管轄蕭家的許多產業,對於朝堂之中的利害關係十分清楚,他方才一時還沒有想明白,現在聽到林意說出這樣的話語,他不只是後背直冒冷汗,而是渾身都冒冷汗,衣衫都被汗水浸透。
其實林意所說的這幾句,顏靜海是北魏榮枯寺的人還好說,畢竟榮枯寺在北魏也算是叛逆,現在被蕭宏所用也是說的過去,但這祝羽是黃天道的修行者,卻是怎麼都說不過去。
他是挖空心思想要克制林意,想將林意擒住,逼問出他所修的功法,但是黃天道的修行者在南朝也的確屬於流寇一類,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出現失敗,被林意反而擒住,落下了把柄。
蕭家是皇族,皇帝自己頒布的法令,自己蕭家不守,傳出去便是醜聞。
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這無心之失,卻是相當於讓林意抓住了整個蕭家的把柄。
從林意這短短數句,他已經十分清楚,林意不只是戰力驚人和聰明而已,他對朝堂上權貴的手段,也是十分熟稔。
若是他此刻真說了自己是蕭家大供奉,他可以想像出林意接下來的嘴臉。
林意絕對是故作驚訝,「呀,想不到蕭家的大供奉竟然和黃天道的修行者勾結作亂,來,把這個蕭家大供奉和黃天道的修行者一起綁了,送到建康去。」
當然蕭家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和黃天道的亂黨勾結的,若真是送到建康,不只是蕭家顏面無存,而蕭宏的做法,也絕對是將他舍了,直接便說不知情,讓他自己承擔罪責。那到時候他的下場恐怕比死還要悽慘。
在此之前,他修為又高,又有獨門手段,無論對敵還是辦事都是無往不利,哪裡遭遇過這樣的困境。
想到這厲害處,他渾身都不由得發抖起來。
林意笑眯眯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你到底想如何?」費虛明明真元損耗還不劇烈,但此時看著林意,渾身卻有虛脫之感,他無力的說出一句話。
「這不應該是我先問你們,你們三個人來夜襲,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林意也不著急,轉頭看了白月露一眼,道:「先將他們弄醒。」
白月露看著他眼中的神色就明白他是在想什麼,點了點頭,嗤嗤兩聲響,飛針飛去,在祝羽和顏靜海的身上各刺了刺。
兩人身上穴位受刺,都是身體一顫,醒轉過來。
祝羽的傷勢不重,一經醒轉頓時跳了起來,只是看著周圍景象,他也是面色發白,不敢動作。
顏靜海卻是受傷不輕,即便醒轉都是奄奄一息之感。
「我可不想你們死。」
林意也不廢話,看著三人道:「我想和你們好好談談,先可以幫他治傷,不過你們最好也不要想著再動手。否則你們要是葬身這蛇腹,傳出去也不管我的事情。」
「我們只是貪圖你功法。」費虛也是豁了出去,看著林意道:「我們過來,只是想擒住你逼問出你的功法,和其餘事情無關。」
「哦?」
林意頓時拍了拍手,「那倒是簡單公平,現在你們反過來被我擒住,那我也不害你們性命,我也只需要逼問你們的功法好處。」
天母蠟和者母地拉的所有人聽了都是一愣,他們只覺得林意很多話語似乎隨口而言,十分兒戲,但是聽上去,卻似乎又極有道理。
「士可殺不可辱。」
費虛豁了出去,他倒是也鎮定下來,冷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些,你要麼索性殺了我們,要麼就乾脆放我們走,我今日欠你一個人情,他日你若是有求於我們,我們再報答便是。」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好像左右都只有你的道理。」
林意原本看上去和氣,但聽到他這麼說,臉色瞬間冰寒,「好一個士可殺不可辱,那就將你們殺了」
「李承安!」
他直接對著身後厲喝一聲。
「林大將軍。」李承安越眾而出,他有些不安的看著林意,不知道林意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