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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足夠聰明,這種聰明,不只是他能夠看透,猜到,還在於他猜到了也不說。」王平央看著她,微微一笑,道:「在輾轉往北的路上,我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像他這樣的人,恐怕已經隱約知道白月露和你有關。只是他既然知道了,卻還對白月露保持絕對的信任,你自然也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元燕沉默不語。

  然後她不再說什麼,緩緩的點了點頭之後,便轉身走回馬車。

  心心相印這樣的詞語自然不能用在她和林意之間,只是純粹的惺惺相惜,卻又不足以描述她和林意之間的情緒,但這至少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個人,對方也能理解她的意思。

  在這個多事之秋,對於此時的她而言,便已經是最大的滿足。

  在昏暗的車廂里,她的嘴唇和雙手微微的顫抖起來。

  ……

  「去了天母蠟的村寨?」

  「那些劍閣中人都沒有跟隨?」

  西平郡城外的官道上,兩匹快馬停了下來,這兩匹快馬上,坐著兩個身穿黑衣的騎者,都是風塵僕僕的味道,兩人都是戴著一個奇特的青木面具,看上去十分詭異。

  聽著等在道上的一名中年男子的回報,這兩名騎者都是大喜過望。

  這兩匹快騎也不停歇,直往哀勞山地界狂奔。

  天黑時分,哀牢山一條山道上,數名都是身穿夜行衣的修行者終於等到了這兩名騎者的到來。

  這兩名騎者早已下馬步行,但經過了長時間的跋涉,他們的眼睛在黑夜之中還是熠熠生輝。

  「費大先生。」

  這幾名身穿夜行衣的修行者都是直接跪拜在地。

  「嗯?」

  這兩名戴著奇特青木面具的黑衫客目光一掃,道:「祝先生還沒有到?」

  「要是你不到,我也不需露面。」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跪拜在地的幾名修行者都是不可置信的朝著那聲音響起處望去,只見一名青衫修行者緩步從林間走出。

  這名修行者面目三十如許,五官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只是面色卻白得嚇人,尤其是在這黑夜的山林之中,這種面色就更是嚇人。

  看著這名面色白的嚇人的青衫客,其中一名帶著青木面具的黑衫客卻是笑了笑,將面具摘了下來,這人面目有些蒼老,卻正是蕭家大供奉費虛。

  「這位是?」

  被他稱為祝先生的青衫客頷首為禮,看著另外一名還戴著面具的黑衫客問道。

  第六百十四章 亂黨

  「這位是臨川王身邊的顏大先生。」

  費虛微微一笑,「我可是親自去面見臨川王才將他請了過來。」

  這名被他稱為祝先生的青衫客微一沉吟,也是對著還戴著面具的黑衫客頷首為禮,道:「在下祝羽,是黃天道霧影真人的傳人。不知顏大先生又有哪些手段,顏大先生既然是臨川王身邊的大供奉,修為自然毋庸置疑,只是這林意卻是連席如愚和楊癲都奈何不得的人物,哪怕那劍閣原道人不在他身邊,我們想要對付他,卻還是要小心為妙,以免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睛。」

  「這是自然。」

  這名黑衫客溫和有禮,微躬身回禮,但卻依舊不除下面具,道:「在下顏靜海,北魏相州絕刀宗出身,只是後來拜入榮枯寺,這才輾轉到了臨川王身邊,我雖通些刀術,但主修的卻是榮枯寺的自然法門,有些破解氣血分外強大的修行者的手段。」

  「竟是榮枯寺修行者。」

  祝羽通體一震,他這並非裝出來的驚訝,而是真正震驚。

  榮枯寺曾是北魏相州一帶影響力最大的佛寺,寺中在過往數百年間出過數位名震天下的修行者,到了北魏皇帝登基之後,榮枯寺在相州之亂里卻成了亂黨,整個寺廟被夷為平地。

  然而其實當年的榮枯寺造反,卻並非是廟中的僧人圖謀權貴,而是對北魏皇帝的一系列政令有著莫大的阻礙。

  榮枯寺主張自然之道,主張將一切生活所需都降到最低,提倡苦來甘受的修心之道,只要心境平和快樂,即便生活困苦,都泰然處之,從而讓自己的內心在困苦的環境裡都能真正的處於平和喜樂。

  這種主張換了個皇帝統治可能也沒有什麼,但北魏皇帝當年正是大刀闊斧的推進變革,這名手段強悍的皇帝除了將皇帝宗親的權勢剝離,抓回自己手中的同時,他滿腦子想的,就是激發百姓對於更加美好生活的渴望。

  北方有風吹草低見牛羊,有看不盡的風光,但南方有更加富足安逸的生活,有小橋流水明月夜,有美酒,有更溫婉善解人意的歌姬。

  他在登基之後的許多舉措,便是要激起民眾對於南進的嚮往,向南方王朝學習,融合南方王朝的很多先進技術,他深知唯有被刺激起來的欲望,才能化為力量,才能讓這些民眾去墾荒,去作戰。

  但他用錦衣玉食來誘惑民眾,這榮枯寺卻告訴這些民眾,不需要那麼好的錦衣玉食,也不需要吃那麼飽,錦衣玉食帶不來內心的平靜喜樂,只要解除心中的欲望,哪怕是極少的飲食,哪怕是吃不飽,但依舊可以很開心。

  如此一來,整個相州一帶反而被一些權貴門閥利用,連當年北魏皇帝推出的墾草令,就是一項誰開闢荒草地,變成良田,今後這良田便可十年免其稅賦的政令都在相州根本推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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