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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自然的,他時常想起那名死去的北魏少女。

  只是他不再像那時那樣恐懼、迷茫和無助。

  他無法改變過去,但能糾正未來,能決定自己要走的路。

  他開始修行。

  那些充斥在他身體周圍的新鮮的死亡氣息里,許多縷連原道人都無法察覺的元氣被他迅速的凝聚起來,不斷湧入他的體內。

  他乾涸的經絡里,開始生出一縷縷新鮮的真元,在旁人而言可能很強大,但對於他而言,卻是充滿著詭異和危險味道的真元。

  他緩緩的朝著前方殘破的城牆走去。

  那裡有著無數新鮮而強大的元氣。

  林意的修為進境已經有著令人難以想像的飛速成長,他也會一樣,只要他的身體能夠承受。

  ……

  鍾離城裡沒有人注意到他的修行,但是在江的另一邊,當王平央的身體變成了一個漩渦,不斷汲取的那些元氣時,停靠在一架軍械後方陰影里的一輛馬車中,一名身穿黑袍的修行者卻是睜開眼睛。

  這名修行者戴著一個奇異的,如鳥頭般的鐵盔。

  他額頭上有圓形的如標靶般的刺青。

  他的肌膚如同被寒風吹打了萬年的黝黑的岩石。

  感受著同類的味道,這名魔宗的部眾沒有感到危險,反而微微的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他的牙齒分外的白,白得閃耀著寒光。

  也就在此時,城牆後方的那頂充滿著藥物氣息的營帳里,那名始終昏迷著的醫官,睫毛微微顫動起來。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五箭

  黃秋棠還在埋頭看著幾味藥物,尋思用何種的配方能夠儘快調理好陳盡如體內的那些潰爛,她始終將這名醫官當成真正的病人,而且她並非強大的修行者,所以她此時並沒有察覺這名醫官的異動。

  但這個時候,她卻無比敏銳的嗅到了一絲香甜的味道。

  這味道來自於殘破的北牆之上,落向浮橋之上。

  這種味道有點像是淡淡的稻花香,許多人哪怕近在身前都聞不到,但對於她這種常年和無數藥物、藥經打交道的人而言,這種味道很直接的讓她感到了無比的兇險。

  「原來劍閣中人不只用劍,還有用毒的大家。」

  她停頓了一個呼吸的時間,然後確定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心中便油然響起這樣的聲音。

  ……

  在那數百重騎倒下之後,又已經有一批海浪般拍來的重鎧軍士在林意的身前倒下。

  但此時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死去,即便他們身著重鎧的身影比尋常的軍士高大很多,然而和後方的兩百真元重鎧相比,卻依舊顯得很瘦小。

  這兩百具真元重鎧,全部都是北魏的主戰重鎧,吞天狼重鎧。

  單獨的數具吞天狼重鎧在渾身纏繞光焰時已經十分可怕,而當兩百具吞天狼重鎧互相肩撞膝磨蔓延而來時,林意前方的天地,就變成了一片光海,變成了一片森冷的金屬海洋。

  但就在這時,一道風落了下來。

  這道風來自於殘牆上的一名劍閣中人。

  之前每一個劍閣之中出手的人都會很莊重對原道人和林意行禮道別,甚至會下城牆來到林意的身後。

  然而這人沒有。

  這人需要居高臨下,而且他在劍閣的所有戰鬥之中,都不是那種堂堂正正拿劍來戰鬥,他需要不為人注意,不為人所知。

  這次的出手,恐怕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里。

  他真元所化的風裡似乎什麼都沒有,只有黃秋棠這樣對一些毒物極為敏銳的宗師才能覺察到的特殊氣味,那些排山倒海般衝來的真元重鎧內的修行者甚至都沒有感到什麼異樣,他們的眼前就黑了下來。

  直到他們發覺自己的眼瞳之中有濕漉漉的液體不斷的流淌下來,他們才反應過來他們的眼睛已經瞎了,他們的眼瞳像是熟透了的果子一樣潰爛。

  在恐懼開始在他們的身體裡猛烈的爆發開來之時,他們的一切身體機能已經徹底停止。

  他們就此死去。

  兩百具吞天狼重鎧就像是不斷拍打在沙灘上的海浪,無法越過沙灘上一道不存在的線。

  兩百具吞天狼重鎧砰砰的撞擊,堆疊起來,這些失去光澤的吞天狼重鎧沒有絲毫的損壞,然而內里的修行者卻全部已經死去。

  北岸上突然響起了一些北魏將領的哭嚎聲。

  所有的人在此時身體裡都有一種發麻的意味,他們都很能理解這種哭嚎聲和恐懼無關,而是因為心痛。

  誰會想到,誰能想到,兩百具真元重鎧會這樣倒下。

  「毒藥?」

  戰車上的楊癲抬起頭來,他看著那些倒下的吞天狼重鎧,當死去的人越多,他反而越是面無表情,「劍閣還有什麼?」他冷酷的緩緩說道。

  他沒有新的軍令發出,便沒有人會停止。

  倒下的吞天狼重鎧之後,是密集的步軍。

  這些步軍身上都背著寬闊的斬馬刀,但手中卻是都持著牛角胎強弓。

  隨著一聲悽厲的軍令,他們手中的強弓弓弦發出整齊的震鳴,無數支羽箭破空直上雲端,接著化為黑沉的烏雲,暴烈的下墜。

  沒有劍閣中人出手。

  沒有人覺得能夠完全阻止這樣的箭雨,也沒有人覺得這樣的箭雨會對林意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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