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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數軍械的不斷轟擊之中,一批北魏軍隊列陣沿著破損嚴重的浮橋開始推進。
林意將騰蛇重鎧的面甲戴好。
他的目光落在了這支北魏軍隊正中的一人身上。
那人身材十分魁梧,身上的鎧甲光輝燦爛,陽光反射之中,就像有無數煙花在綻放。
林意抬起了手。
他身上的騰蛇重鎧不如對方的鎧甲燦爛,但這是南朝匠師突破性的傑作,北魏沒有任何匠師能夠複製,先前他拒絕和席如愚戰鬥,便是因為不想讓自己身上的這具鎧甲有所損毀。
在他看來,擁有這具重鎧,他便有著無限戰鬥的可能,甚至不畏懼一些神念境修行者的殺招。
然而此時,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楊癲的戰法令他也有些無可奈何。
楊癲此時也應該接到了最新的軍情,知道南朝北方邊軍應該是韋睿帶軍過來。
但他似乎面對自己和面對韋睿都是一樣的戰法。
他直接將全軍砸過來,然後若是韋睿到來,他就將剩餘的軍力也全部砸上去。
這種戰法,比他還要剛猛無腦,而且很冷酷。
此時隨著身穿將鎧而來的席如愚一起走上浮橋的,絕不止一名神念境修行者。
「我對付那個白頭髮的。」
魏觀星看著席如愚身後一名白衫白髮的男子,說道。
「那我對付那個癆病鬼。」沈鯤皺著眉頭,看著一名身穿紅綠色袍子的老者。
那名老者佝僂著背,不斷的咳嗽,但隨著他的每一聲咳嗽,他身上都有莫名的光亮在閃動,似乎體內的一個個竅位,都在奇異的擴大。
「我殺席如愚。」林意點了點頭,用不庸置疑的語氣說道。
說完這句,他直接朝著下方跳了下去。
一塊投石車投來的巨石,正呼嘯落下。
林意一聲暴喝,他手中的鎮河塔心直接朝著那塊巨石砸落。
當的巨響,那塊巨石粉碎,他如天神般從破碎的巨石之中穿過,落在城牆下的淺灘中。
他落腳處有些鬆散,雙腳微微下限,江水沒過他的膝蓋。
第五百二十章 神念殺
「這人到底修的是什麼功法?」
北岸上,楊癲坐在了原先席如愚的戰車上,他看著這樣的畫面,眼睛裡燃起狂熱的光焰。
他見過無數修行者,然而所有的修行者都不會像林意這樣戰鬥,更不可能將自己寶貴的真元浪費在這樣的石塊上。
必須時刻珍惜自己的真元,便不夠放肆和張狂。
只是這樣的一個畫面,他便能理解為什麼林意憑藉一人之力,就讓十萬北魏大軍如此的無奈和黯然。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此刻的問題。
南朝遠比北魏更注重古籍整理,但即便是南朝有關大俱羅的典籍和筆記都是極少,而且大多都分別落在了林意和沈約手中,除非以前有人正巧看過這類雜記,否則哪怕是窮盡人力去查,也根本查閱不到相關記載。
……
微涼的江水流入鎧甲的縫隙,然後變得溫熱起來。
林意雙膝微彎,便穩穩站立。
碎石落在他的鎧甲上,咣當作響。
他的左手伸了出去。
一塊至少有七八十斤分量的大石好像毫無分量的落在他的掌心,甚至都沒有讓他伸直的手臂有絲毫下墜。
在下一剎那,他將這塊大石砸了出去,朝著前方從浮橋上蔓延過來的北魏軍士砸了過去。
席如愚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塊大石,他加快了些步伐,當這塊大石墜落時,他已經遠在這塊大石的墜落之地之前。
沒有砸中任何人。
跟隨著他的三千軍士除了少數的修行者之外,其餘都是強大的武者。
哪怕這些浮木晃動得厲害,這些人也依舊如履平地。
一聲暴喝在浮橋上響起。
一名北魏將領飛掠了起來,他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任何人,包括行走在最前的席如愚。
他手持著一柄長刀如飛鷹撲兔般掠過長空,一刀朝著林意斬下。
刀鋒在空中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原本銀白色的刀身上驟然亮起無數紅色的符線。
他體內的真元毫無保留的噴湧出來,沿著刀身形成一丈余長的可怖刀罡。
這是跟隨席如愚多年的一名忠誠部將,修為已至承天境巔峰,但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夠殺死林意,他也並非無視席如愚想要單獨和林意一戰的意願。
他只是認為劍閣新來的那名亞聖會插手這樣的戰鬥,所以他寧願用生命去消耗那名亞聖的一些真元。
只是他想錯了。
當他落向林意時,沒有人插手。
有水聲響起,林意後退了一步,他的雙腳從水面脫離,回到滿是亂石的淺灘上。
看著這迎面而來的一刀,他的雙膝再次微彎,蓄力,然後雙手握住鎮河塔心,發力。
轟的一聲,他手中的鎮河塔心砸在實質般的刀罡上。
刀罡破碎,破碎的刀罡衝擊在他的鎧甲上,發出比碎石砸擊更響亮的聲音。
他的雙腳往地下陷去,手中的鎮河塔心卻是依舊向前,砸在這名北魏將領手中的刀鋒上。
一股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在鎮河塔心和刀鋒之間爆開,兩股可怕的衝擊力順著這兩件兵器各自像主人的手臂上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