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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先生向我保證會在天明前攻下這座城,他說若是殺不死林意,他便將自己的頭給我。」
席如愚看向江心洲中某座營帳,冷漠道:「現在他已經將他的頭給了我……只是歸根結底,他還是不願意過多的犧牲你們的性命。修行者始終是王朝最寶貴的財產,他這麼想,其實我也這麼想。關鍵在於,攻下這座城後,我們還需要和北魏的大部邊軍戰鬥。你們活得越多,接下來的戰鬥我們獲勝的希望自然越大。」
「只是現在我不這麼想。」
「不管你們愛不愛聽,你們很多人的命都沒有鍾先生重要,不管你們怎麼想,在我看來,現在不殺死林意和那名亞聖,我們軍中可能還會有神念境的修行者死,而且就算我們靠這些尋常軍士的命填下了這座城,不只是這剩餘的幾萬大軍會不願意追隨我這樣的將領,看不起我這樣的將領,他們同樣會看不起你們所有人,恐怕就連你們都看不起自己。」
「所以你們可以認為我現在的心態更有問題,但這就是軍令,我需要你們所有人接受。」
「無分貴賤,你們所有人都去沖城,去殺死那名亞聖和那鐵策軍的林意。」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沒有價值和意義,如果你們註定死在這裡,你們應該明白,你們的死對於這場戰爭和整個北魏都有價值。」
「怯戰者,會記錄在案。」
他說完這句話,便不再說什麼,只是舉起手來,下了軍令。
船上一片死寂。
有很多人看著身周這麼多修行者,本身便已經接受,本身便想去殺死那名年輕的南朝將領,有些人生怕自己首先被那名亞聖殺死,心中不接受,但此時卻不得不接受。
兩百數十名修行者,有過半的修行者都到了承天境,十萬大軍之中除了其餘兩名神念境修行者,集結出來的所有修行者,要去殺兩名修行者,而且還是如此的氣氛,有些怪異。
……
「北魏超過神念修行者的數量還是略少於南朝,這和底蘊,和以前北魏比南朝戰亂更多,死的修行者更多,而且很多修行地,很多學院波動太大有關。光是這十餘年的國力迅速強盛,這種事情也是不可能迅速彌補。這支北魏軍隊裡沒有入聖境的修行者。」
這些修行者的聚集和此時的動靜不可能逃過劍溫侯的眼睛和感知,他此時輕易的猜出了席如愚要做什麼,他轉頭看向林意,道:「這北魏的主帥已經瘋了,不過不知是該用深謀遠慮的睿智來形容,還是用歪打正著形容。」
林意苦笑起來。
他很清楚劍溫侯這些話的意思。
那名北魏主帥的瘋狂卻恰好不給他恢復的時間,現在這些北魏修行者雖然看起來恐怕會死很多人,但是若是等他恢復,可能死在他手中的會更多。
戰場上將帥的一個命令,便會瞬間引起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此時想要逃入城中也似乎沒有什麼意義,既然這些恐怖數量的修行者要殺他和劍溫侯,那這些修行者便會化為死亡的洪流,始終隨著他們,將他們所經之處絞殺乾淨。
若是二十人,那劍溫侯護著他,或許有擺脫的可能。
但兩百幾十名修行者同時到來,便不可能有擺脫的可能。
……
一道悽厲的劍鳴聲如鶴唳長空般響起,掀起了天地元氣瘋狂暴走的序幕。
一道銀色的飛劍一往無前的首先飛來。
這道飛劍的主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劍溫侯一招之敵,知道自己的飛劍不管如何都會被直接擊落,所以這道飛劍傾注了超越他極限的真元力量,在空中比閃電還要耀眼。
劍溫侯也知道往城中退卻沒有意義。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道純粹追求急速和力量,連他都覺得很快的飛劍,他卻是沒有出手。
因為就在此時,一道虛劍在他和林意的後方已經形成。
這道真元和天地元氣凝成的透明虛劍朝著那道銀色的飛劍飛去。
第五百零一章 氣概
透明虛劍和銀色飛劍相接,並沒有發出任何巨大的響聲。
透明虛劍被這道一往無前,充滿玉石俱焚氣息的銀色飛劍斬開,這道銀色飛劍上的光芒卻瞬間黯淡。
它依舊在筆直的飛向劍溫侯和林意,只是力量卻在不斷消解。
劍溫侯伸出手來。
叮的一聲響,他伸指一彈,將這道銀色飛劍彈入了前方渾濁的江水之中。
夜已深沉。
陣陣的殺聲和修行者身上的元氣激盪讓江水震盪不安,江面上漸漸升起薄霧。
當這道銀色飛劍如水,薄霧裡傳來刺耳的破空聲。
就像是無數紙張一瞬間被割裂。
至少五道飛劍從水面上飛起,同時朝著劍溫侯襲來。
這五道飛劍的尾端拖著肉眼可見的真元和天地元氣,就像是五條閃光的繩索。
柴油鹽的身影此時在劍溫侯和林意身後出現,他的右手五指張開,五道虛劍幾乎同時射出,斬斷了那五條閃光的繩索。
五道飛劍陡然湍動不止,劍溫侯手指連彈,這五道瞬間有些失去控制的飛劍徹底失去了控制,和先前那柄銀色飛劍一樣墜入了江水之中。
林意看著這連續被破去的六道飛劍,知道柴油鹽和劍溫侯這是真正的接力。
這樣的方式可以讓兩人對敵起來更加輕鬆一些,只是這意味著兩個人的真元都會在差不多時候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