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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污水在他的身上如瀑般流淌下來,他在水中往半空中飛去,但是他的身體肌膚血肉卻片片脫落,只是數個呼吸之間,他的慘嚎便已經斷絕。

  他身上已經沒有完整的血肉,如同一架朽骨掉落下來,啪嗒一聲,慘在下方的一塊浮木上。

  海浪一般的驚駭尖叫聲在江心洲和岸上的北魏大軍之中響起。

  那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如同潮水一般往後退去。

  隨著大軍之中很多戰車上的拍擊聲和後方的戰鼓聲響起,前方這些北魏軍士後退的腳步才被硬生生的勒停。

  很多人都在渾身發抖。

  連城牆上的那些北魏軍士也是。

  蕭素心轉過身去。

  她之前在來時就已經知道白蘭郡郭家的這些東西砸下去之後便是這樣的結果,但她此時還是不忍去看這種人間煉獄般的畫面。

  林意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他的心境有些波動,除了這些死得太過悽慘的北魏軍士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為這名黃袍修行者。

  這名黃袍修行者的修為極高,真元炸開時產生的巨浪拍打著城牆都讓城牆有些震顫不安,但這名黃袍修行者卻又未到神念境。

  他應該是一名承天境巔峰的修行者。

  這名黃袍修行者從岸上掠來,到這裡來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因為他先前的話語要來挑戰他。

  只是太過湊巧。

  這名黃袍修行者才剛剛過來,郭家的這些毒蟲就已經砸了下去。

  「抱歉。」

  林意對著這名黃袍修行者的屍骸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在心中說道:「理應和你公平一戰,但是來的真的不巧。」

  沒有多少人在意他此時的想法。

  「白蘭郡郭家的東西。」

  那輛寬大戰車上端坐著的姓席的統帥臉色陰沉至極,「死掉的是什麼人?」

  「是邱東狂,冬雲劍院的修行者。」

  他身旁那名軍師很清楚他在意的是什麼,輕聲稟報導。

  「雖說不聽軍令,死掉只是咎由自取,但你們的性命在戰場上都不屬於你們。冬雲劍院既然派了修行者來參戰,修行者不聽指揮,冬雲劍院自然也難免責罰。」

  這名姓席的統帥冷厲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鼓動著真元,他的聲音幾乎傳遍了這支軍隊的每個角落。

  除了孤兒,所有的普通軍士都有家人。

  他之前已經提醒過這些普通軍士的家人,現在他提醒的,是這些修行者的宗門。

  無論是南朝還是北魏,一切宗門和修行地必須為王朝服務,很多修行宗門已經存在了千年,但對於兩個王朝的戰爭而言,任何修行宗門都是可以犧牲的對象。

  「什麼面子,什麼榮光,都沒有打贏這場仗重要。」

  這名姓席的統帥寒聲接著道:「是軍隊讓你們絕大多數人吃上了肉食,而不是某個修行者,所以永遠都不要覺得個人的意志比軍令更加重要。不同的位置思考的東西不同,所以不要站在你們的位置上思考東西。」

  他的這些話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很多修行者安靜下來。

  然而其實更多的並非是無法反駁,而是很多人的注意力被他這些話從恐懼之中帶了出來。

  很多人因為他這些話,潛意識裡產生了一種直覺,直覺聽他的軍令,便會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郭家的東西對於神念之下的修行者而言,只有用命去填。」

  這名統帥身後的軍師輕聲說道:「尋常辟毒藥物也無法對這些東西造成威脅,所以必須用火攻,必須等主軍到來。」

  這名席姓統帥沉默不語。

  他身後這名軍師接著輕聲道:「楊癲的軍隊至少要到明日正午……最快也是到明日日出之後才會到。即便我們主軍要在入夜時才會到,但一夜的時間,我想不到將軍您會因為什麼理由而攻不破這座城。」

  從這名軍師的話語裡,這名席姓統帥明白了自己太過急躁。

  「明日清晨,我要在這座城的城牆上看日出,拿那林意的頭顱當酒杯。」他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答應了這名軍師的請求。

  第四百七十一章 變強

  有些人的急躁並非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太過好勝。

  這名身材異常魁梧的北魏統帥是席如愚,他在北魏和楊癲、刑戀、奚康生等人齊名,然而無論是在北魏邊境平亂,還是在之前削藩和一些氏族私軍的戰鬥里,他所率軍隊的戰績和其餘幾人卻無法相比。

  對於他而言,在其餘將領面前他並不著急表現自己,也不需要和人去比較,但是楊癲不同。

  不只是他不能輸給楊癲,最為關鍵在於,楊癲是中山王元英的部下,但他卻是慕容家的家將。

  在北魏朝中,中山王元英和尚書左臣為首的一些官員都是北魏的頂樑柱,然而兩派之間在政事上互為節制。對於任何權貴而言,爭到最後爭的都是皇族和一些巨富門閥的支持,以及兵權的掌控。

  兩方派系在戰鬥之中,自然想要牢牢的將兵權握住,然後憑藉更好的戰功,再往上攀登,壓制對方派系的將領。

  「只是彈丸小城,即便您不再發任何軍令,我都可以讓您在明日日出之前如願以償。」

  他身後的軍師平靜的看著他的背影,輕聲說道。

  席如愚自嘲的笑笑,道:「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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