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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牆上的林意突然停了下來。

  只是一個停頓,便吸引了這支北魏大軍所有人的目光。

  並非是因為林意戰不動了,而是因為前赴後繼沖向林意的北魏軍士突然停了。

  有十餘名北魏軍士哪怕已經站在距離林意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他們都停了下來。

  他們的身體在發抖,他們發抖著轉過身去,往下望去。

  有幾名他們都叫得出名字的同僚崩潰了。

  他們原本已經在梯子上,但是上方不斷潑灑下來的鮮血糊住了他們的臉面,他們恐懼到了極致,終於忍受不住,尖叫著跳下了梯,朝著遠離城牆的後方跑去。

  這只是極少數的幾個人,然而卻讓潮水一般湧上牆頭的這支軍隊停了下來。

  因為其實每個人的意志都已經不堪重負,每個人都已經很想逃,很想遠離這道城牆。

  「你們想做什麼!」

  「回去!」

  數聲厲喝聲同時響起,然而卻沒有能夠阻止那幾名反身回逃的北魏軍士。

  「殺!」

  數道刀光亮起,這幾名北魏軍士的頭顱同時飛起。

  臨陣脫逃的逃兵在任何戰場上都會迎來這樣的結果,只是這次卻激起了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強烈反彈。

  「你們是修行者,你們自己為何不上!」

  「有那麼多強大的修行者在岸上等著,為什麼偏偏讓我們衝上去送死。」

  「你們明明知道我們根本奈何不了那人。」

  「都已經那麼多人送死了,為何還要讓我們送死!」

  無數聲憤怒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看著這樣的變化,戰車上那名驕傲的北魏統帥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一開始做的決定。

  然而也就在此時,一直在沉默的殺敵的林意出聲。

  他抬起頭來,看著這支已經混亂的北魏騎軍,說道:「北魏的將領,都是這樣的不堪麼?都沒有一個人敢上來較量,只會讓這些尋常人上來送死嗎?」

  他的聲音中氣很足,很響亮。

  當然他不可能不累。

  他現在其實雙臂都很酸腫,很想馬上有張躺椅可以讓他躺著。

  但是他不可能露出任何疲憊的跡象。

  他這是激將法。

  若是面對一名北魏將領,可能未必能夠起到特別的效果,但恰巧的是,這支北魏騎軍的統領是南朝叛過去的將領。

  「北魏的將領?他只不過是個南朝的懦夫!」

  「你連為南朝戰都不敢,你有什麼資格驅使我們上去送死!」

  一聲聲憤怒的厲喝聲響了起來。

  「你們說什麼!」

  顏青禾身邊的一名部將面色鐵青的厲喝出聲,他下意識的拔劍指向那些距離他最近的軍士。

  顏青禾的面色劇變,他想要阻止他這名部將的這個動作,卻沒有來得及。

  「怎麼,你想殺死我們嗎?」

  「殺了這幾個南朝懦夫!」

  「就算是死,也要先殺了他們!」

  一聲聲暴怒的吼聲響了起來。

  這些北魏軍士頃刻將怒火和恐懼全部傾瀉到了這幾名將領的身上。

  林意怔了怔。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那句話會有這樣的效果。

  數聲絕望和驚恐的叫聲響起。

  顏青禾和數名部將的身影,很快就被這些北魏軍士的身影淹沒。

  第四百六十六章 更多的方式

  有新鮮的血肉殘肢飛起,有些來自於被顏青禾和那數名部將殺死的北魏軍士,有些卻是來自於顏青禾和那數名部將。

  鍾離城內的南朝軍士和遠處的北魏大軍里所有人的臉色都很精彩。

  這支北魏騎軍里那些人的叫聲顯示出了那幾名被憤怒淹沒的將領的身份。

  鍾離內城的南朝軍士都很解氣。

  而江心洲上和河岸邊的那些北魏人都覺得很羞辱。

  不管顏青禾和他的幾名部將是南朝人還是北魏人,這樣的陣前譁變終究是一種恥辱。

  陽光有些太過火辣,照射得戰車上的那名驕傲的北魏統帥的臉有些生疼。

  他感覺自己的臉就像是被城牆上的林意扇了一巴掌。

  他的左掌重重的拍在了戰車的一角,發出了一聲如雷般的轟鳴。

  他身邊的譁然聲驟然消失,隨著他的手指所向,一名面色陰沉到了極點的灰衫修行者從他戰車的陰影中飛掠了出去。

  當這名面色陰沉的灰衫修行者出現在江心洲通往城牆的浮橋上時,譁變已經平息,顏青禾和他的數名部將已經變成一堆破碎的血肉。

  這支騎軍看著那些填滿浮橋縫隙的血肉碎片,心中的憤怒漸漸消失,再看著這名灰衫修行者時,心中只剩下恐懼。

  衣甲和衣甲的摩擦聲如潮水一般響起。

  這剩餘的兩千餘名騎軍黑壓壓的全部跪倒在了這名灰衫修行者的前方。

  「不管你們的上階將領是何等樣人,不管他們下的是何等的軍令,你們都必須毫無條件的服從,這是軍紀,是規矩。」這名灰衫修行者看著跪在他面前的這些騎軍,眼睛裡沒有任何的得意之情,只有冷漠和肅殺,「想想史冊上對你們的記載,想想你們的家人。」

  當他說完這句話,整座浮橋不安的顫抖起來。

  因為這些騎軍每個人都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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