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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柄飛劍如同凝成了一柄劍,而劍身和劍身之間的相接,卻產生了新的符文,便是這樣的符文,便可以更多的容納他們五人的真元。
四名承天境的修行者的真元力量和一名神念境修行者的真元力量,幾乎完美的融合。
這樣的力量,如何能夠匹敵?
在齊珠璣的感知里,這柄劍便是一座巨山,他面前的天地已經消失,只剩下這一座巨山在壓向牆頭。
這樣的力量的純粹疊加,似乎任何一名神念境修行者都根本無法抗衡。
五名樂相府的劍師沒有虛言,他們只需要儘快取得戰鬥的勝利,所以和先前道歉的內容一樣,他們只是毫無情緒,毫無珍惜的將自己的真元以自己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噴湧出去,貫入那五柄飛劍之中。
年邁,經絡便更脆弱。
陳大先生更不可能和年輕的神念境修行者比真元噴涌的速度和數量,然而之前已經從對話之中有所前瞻的陳大先生卻沒有想著避這一劍。
他出一劍。
並非之前那柄重劍,而是一柄細劍。
一柄很纖細的飛劍。
就像是染了白霜的一片竹葉。
這是齊珠璣曾經看過的,陳大先生經常用的一柄飛劍。
這柄纖細的飛劍在空中帶出無數劍影,只為精準的刺中五柄劍之中的某一道間隙。
雖是輕薄纖細的劍身,但卻是如同鐵釘一般釘入飛來的五劍之中。
當的一聲巨震。
五柄劍被釘散。
四名承天境的劍師都是一聲厲喝,口中都咳出血來。
輕薄纖細的劍身無法承受住這樣的力量,扭曲得不成樣子,拋飛出去。
陳大先生沒有再去看自己的這柄飛劍。
他的眼角出現了很多血絲。
他失去了這柄飛劍,但是他手中還有劍。
他手中還有那柄重劍。
噹噹噹噹,如同打鐵,他連出四劍,拍飛了那四名承天境劍師的飛劍。
四名承天境的劍師口中的咳血變成了噴血。
他們紛紛經脈震斷,頹然跌坐。
然而還有五柄劍中最強的一柄劍。
這柄劍上的輝光反而更加的耀眼。
它沒有變化,只是承著這名神念境修行者的全力,刺向陳大先生的胸口。
第四百五十四章 到了
陳大先生連斬四劍,這柄北魏神念境修行者的飛劍原本和那四柄被斬落的飛劍並列,甚至可以更快。
然而這柄飛劍卻是刻意的緩了一緩。
它和它的主人只是刻意的等待那一絲時機。
在這名北魏樂相府的神念境劍師看來,陳大先生是斷然不可能截得住自己這一劍了,因為一個人的拼命可以激發一些潛力,可以不顧身體的損傷湧出更多的真元,但是卻沒有人可以改變時間和真實存在的距離。
他認為陳大先生已經來不及揮重劍攔住自己這一劍。
然而他失算了。
陳大先生的重劍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收了回來,如一座鐵橋般鎮落在他的飛劍上。
清晨的空氣里響起一道重音,然後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
這名北魏的神念境修行者緊抿著雙唇,喉內湧出的逆血卻是從他的鼻孔之中噴了出來。
他抬著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城牆上的陳大先生,無法理解陳大先生如此年邁的身體怎麼可能和正當年的自己抗衡。
然後他看到了結果。
陳大先生持劍的右臂震起血霧。
他的右臂軟垂了下來。
許多破碎的血肉從他的右臂上離散飛出。
他的右臂斷了。
不只是骨骼被震碎,他的經脈在骨骼碎裂之前便已經被他自己的真元撕碎。
這些只是外傷,他內里的隱傷應該更重。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左手握住了這柄重劍。
這名北魏神念境修行者心中更為痛苦的叫喊起來,他明白了陳大先生的心意和決心。
他的心意去處,那柄震盪不已的飛劍就要強行往後收回,然而他依舊失算了。
陳大先生的左手劍揮了下來,還是斬中了他的飛劍。
先前那一劍,陳大先生的右手似乎陡然縮了一尺。
而現在,陳大先生左手的一劍,卻似乎陡然長了一尺。
縮骨功和通臂拳,在任何修行者眼裡都是屬於武者的粗淺手段,然而這名北魏修行者怎麼都沒有想到,便是這樣的粗淺手段在這種時候卻偏偏決定了剎那時光。
重劍落在他的飛劍上。
他緊抿的雙唇終於抿不住,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帶著他無法控制的一些破碎真元,一直衝到他身前的城牆上。
堅硬的城牆上被這些鮮血擊出了許多細小的坑窪。
陳大先生晃了晃。
他放開了手中的重劍,頹然的坐在他之前怎麼都不肯觸碰的污濁地上,然後不斷的咳血。
數名南朝軍士下意識的就想上去扶他,然而卻被王朝宗的一聲厲喝喝止。
這些南朝軍士不知道王朝宗為什么喝止他們。
但在下一刻,隨著陳大先生的一聲聲咳嗽,他們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城牆上石縫裡混雜著泥水凝固的鮮血被震成了粉末。
城牆下五名北魏樂相府的劍師不斷的服著傷藥,竭盡全力的調息著,包括其中那名神念境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