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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名赤足的男子站在血水之中,當他帶著蕭東煌轉身時,陳盡如剛剛出現在城牆之上。

  陳盡如沒有看清他的面目,只看到了這人的背影。

  這是一名很健壯的男子,穿著一件用某種動物毛髮編織而成的寬厚衣衫,他的髮式也很奇怪,一頭亂髮用帶子綑紮束在腦後,就像是一個尖尖的角。

  他行路時腳尖微踮起,腳跟不落地,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始終站在懸崖邊緣的鷹隼。

  在這名男子開始動步時,陳盡如看到他直接拔出了刺入蕭東煌腹部的那柄劍,然後粗暴的將一些藥丸直接拍入了蕭東煌的傷口血肉之中。

  陳盡如沒有去想這人的身份和修為,看到這樣的畫面,他憤怒的厲嘯起來,想都不想從城牆上掠了下來。

  這名如鷹隼般的男子甚至沒有回頭看陳盡如一眼,但他只是跨出了數步,陳盡如的雙腳才剛剛與翻騰的河水相觸,陳盡如的心便沉了下去,先於他的腳掌沉於下方的冰涼污濁的血水之中。

  那名帶著蕭東煌的男子變成了一道風,一道淡淡的影跡,雖然未必比他快,但不會比他慢。

  在這種時候,他追不上此人。

  「魔宗!」

  他沒有聽見先前這名赤足男子的呢喃,然而心中卻幾乎可以肯定這名赤足男子是魔宗的部眾之一。

  他開始相信之前有關魔宗的那個傳言。

  在魔宗決定做某件事情之時,他始終會有一些不動用的暗棋。

  第四百二十章 那人很快

  人的一生真的有可能犯同樣兩種錯誤,更不用說敗給同一名敵人。

  從小看洪錦開始,他便知道自己更小看了魔宗,然而直到此時,他看著魔宗的那名部眾帶走垂死的蕭東煌,心中的悲壯還是變成了濃厚的悲哀。

  在過往十餘年裡,誰都知道,魔宗在盛產天鐵的漠地之中修行,被奉為神明,然而沒有人會以為他是真正的神明。

  因為神話里的那種神明凌駕眾生,俯瞰著世間一切,操控著世間的法則,可以預知過去未來。

  然而現在,陳盡如知道神明這樣的字眼對於魔宗而言,絕不只是一個強大的代名詞。

  誰能知道,就在這種地方,他還有一名部眾在城外,還能在他面前將蕭東煌帶走。

  他的雙腳墜在護城河的血水之中,心中湧起深深的無力和之前蕭東煌心中的那種不甘。

  當他連敗在魔宗之手而滿心悲哀時,城牆另外一端的風沙散去,顯出林意等人的身影。

  林意的臉色有些異樣的紅,他將身後遞來的一囊水全部喝光,卻還感到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乾涸的土地一樣需要水分,他身體的溫度還是異樣的高。

  他的心臟跳動得還比以往劇烈,甚至給他一種短時間都不會緩慢下來的感覺。

  在熱量和之前元氣衝擊下,他渾身的血脈擴張變粗,到此時都未恢復,可以看到他手上、額頭、頸間的血管都高高的凸起,顯得十分可怖。

  心臟在咚咚如擂鼓般的跳動,然而他卻是前所未有的無力和虛弱。

  最令他心境無法平靜的是,他感覺到自己丹田內的那顆東西長大了。

  之前這顆東西若有若無,然而這次,這顆東西在他丹田之中卻似乎徹底的變成了有形之物,沉甸甸的如同果子一般,有了分量。

  只是哪怕他感知掃過,這顆東西在他體內沉寂不動,真的猶如一顆結石一般,此時正是無法想像,在外來的真元進入他體內時,這顆死寂不動的東西竟會變成如可怕巨獸般的怪物,瘋狂的吞噬著外來元氣和他的氣血。

  只是他此刻的身體在感知里卻是分外的潔淨,哪怕身體血肉之中還嵌著許多沙塵,但是血肉深處那些平時他都感知不到的污垢,卻似乎隨著元氣的沖刷和體內氣血的大量蒸發,被從體內一齊洗伐了出去。

  「你怎麼樣?」

  白月露的雙手在此時才敢落在林意的後背,她感覺出了林意的虛弱,靠著她的雙手,此時林意才勉強不跌坐於地。

  他們四人在風沙之中露出之後,境況看上去都是十分的悽慘,渾身都是血跡,沾滿塵土。

  但此時林意的樣子看上去最為悽慘。

  他身前的衣衫已經全是碎裂的破布,即便是天辟寶衣上,都是布滿從內里沁出的血花。

  「還要水。」

  林意轉過頭來,看了白月露和厲末笑、容意一眼,苦笑著說道。

  厲末笑的手落向腰側,然而卻只觸碰到一個扁扁的皮囊,他的水囊在戰鬥之中早就已破掉。

  「我也沒有。」

  容意艱澀地說道,他難過的幾乎要哭了出來。

  林意和厲末笑等人心中覺得他在戰鬥之中對於高階的修行者而言最為有用,然而他自己卻覺得,除了一開始布陣之後,自己卻再無用處。

  他覺得自己在方才的戰鬥里,似乎什麼忙都幫不上。

  林意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知道容意很快就會明白自己的價值。

  「活著真好。」

  他抿了抿乾裂的唇,由衷的輕聲說了一句。

  「我去收那些矛。」

  容意回過神來,他擦了擦有些糊住眼睛的血水,說道。

  城牆內外都有北魏軍士的影跡,只是沒有人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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