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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淺淺的刀痕出現在了劍身上,切過了劍身上繁奧難言的符文。

  就如精緻的妝容被硬生生的塗抹了一道墨汁,這柄飛劍一聲如少女尖叫般悽厲的哀鳴,然後容光黯淡。

  紅衣女子失去了對這柄飛劍的控制。

  黯淡的飛劍斜飛出去,墜向側後方的院落之中。

  紅衣女子的身體劇烈晃動起來,她的身上如同被瞬間切下來了一塊肉,而且還帶著大量相連的真元。

  她腹部的傷口徹底崩裂開來,大量的鮮血涌了出來。

  沒有任何的停留,她的雙腳不斷點地,往後飛掠,血霧在空中形成一道耀眼的血虹。

  她的眼中閃耀著的全部都是不可思議的神光。

  她雖然傷不致死,但心情卻和那名已經氣息斷絕的魔宗部屬臨死前一樣,她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她難以相信兩名神念境的修行者聯手,竟然敗在了這樣四名年輕的修行者手上。

  最為關鍵的是,她覺得這四名年輕修行者都是真正的怪物,她甚至都感到了深深的膽怯,都有種根本不想再和這四人交手的感覺。

  林意將劍從這名死去的魔宗部屬身上抽離。

  當劍身和破碎的血肉脫離的剎那,他感到了眩暈,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在地。

  他將劍當成拐杖一樣撐在地上,一隻手按壓住了還在流血的傷口。

  傷口在外看來並不大,然而內里卻是一朵可怕的花。

  在他的按壓之下,他感到了傷口的流血漸止,心中生出劫後餘生的慶幸。

  「沒事?」

  白月露放下了容意,她看著林意,認真的問了一句。

  林意看向紅衣女子逃遁的方向,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事,就是不能追了。」

  他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嘴角便又不斷流淌出泛著微熱氣泡的鮮血。

  厲末笑絲毫不顧形象的跌坐在了地上,他甚至連林意的那柄刀都不想抬起,雙手按著自己的胸,不斷的劇烈喘息著,隨著每一次呼吸,大量的新鮮空氣湧入肺腑之時,便有劇烈的痛楚和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極度疲憊和無力的虛弱瀰漫全身,讓他恨不得就此躺下,沉沉睡去,甚至是昏迷,直接可以讓他擺脫這種感覺。

  容意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著,他擔心的看著林意和白月露還有厲末笑,此時他沒有去想自己的傷勢其實也極為嚴重,他的目光掃過那名死去的魔宗部眾時,心中充滿了慶幸和後怕。

  這一戰他們雖然勝了,但勝得極為辛苦,就連之前給他無所不能感覺的林意都差點戰死。

  林意擦掉嘴角的鮮血,他艱難的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坐在他身邊的厲末笑的肩膀。

  他此時依舊心有不甘,還不甘離開這座城,但是他們四個人已經接近極限,卻是應該走的時候了。

  在戰鬥的生死之間都能夠擁有默契的四人,在平時似乎也能很好的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厲末笑也笑了笑,然後艱難的站了起來。

  他們四人之中,容意看上去最不顯得狼狽,但身前半幅衣衫也是染血,他和林意、白月露看上去都是受傷極重,顯得有些悽慘。

  看著這樣的畫面,那兩具剛剛趕到的真元重鎧便顯得有些蠢蠢欲動。

  林意的手緩緩從頸間落下,他的傷口血已經止住,只是大團乾涸的鮮血凝固在頸部的肌膚上,看著有些可怖。

  他的目光帶著一些挑釁和不屑的意味落向這兩具真元重鎧。

  這兩具真元重鎧之中的修行者看著他的目光,身體裡陡然湧起劇烈的寒意,不敢再向前,反而朝著後方的街巷之中退去。

  感知著林意的傷勢並不惡化,白月露微蹙的眉頭徹底鬆開,她先對自己用了些藥,然後又遞了些內服的傷藥給容意和厲末笑,接著她對著林意點了點頭,朝著那名苦行僧的遺體走去。

  這名魔宗部眾的身體已經漸漸冷去,但身上的皮肉卻依舊散發著神性的光輝,給人一種荒漠中長年累月經受風吹日曬打磨的岩石質感。

  她看著這名魔宗部眾頭頂的奇特戒印,看著毒蛇和樹葉還有高山山羊交纏的圖文,心中不知道想到什麼,眉頭又不自覺的深深皺了起來。

  她細細的查檢了這魔宗部眾的衣物和背上的行囊,翻出了兩個黑色的藥餅以及兩塊不同的令符,除此之外,除了掉落一邊的那柄軟劍和鐵杖之外,這名魔宗部眾的身上並無多餘的物事。

  「魔柯藥餅。北魏漠北天鐵荒地之中苦行僧煉製的靈藥,除了能夠補充體力,恢復一定真元之外,還有提昇平時一些識覺的作用。只是藥性駁雜,服用多了會致幻。」

  在林意嗅到一種令人振奮的藥氣時,她的聲音已經響起。

  第四百十五章 雨落之後

  「漠地密宗的聖藥?」

  看著這名魔宗部眾頭頂上那些奇怪的戒印,看著他身體血肉無比堅韌如岩石的樣子,跟在白月露和林意之後朝著來時的路離開的厲末笑心中充滿了難言的感慨。

  北魏一些漠地的氣候極為惡劣,人煙稀少,但是盛產天鐵和隕晶,那些行走其中的苦行僧雖然修行艱苦,但實則一度是那些漠地的統治者,這些苦行僧藉由那些區域產出的獨特之物,換取了大量的修行資源,並在過往的數百年裡,也摸索出了一些迥異於常人的修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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