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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點了點頭,開始動步。
……
容意和厲末笑突然覺得身體有些寒冷。
這種寒冷,來自於這名修行者和那名紅衣女子身上的氣息的壓迫。
兩人對於整個南朝而言,都可以算是一等一的天才修行者,只是在此之前,他們並沒有林意和白月露一樣的面對神念境修行者的經驗。
和他們相比,林意和白月露的反應便顯得有些詭異。
紅衣女子變得有些凝重,她的身影在原先站立的屋檐上消失,下一剎那,她落在了巷道之中,落在她所感知到的對方法陣氣機籠罩的邊緣,然後她毫不猶豫的舉起右手,五指微屈的往前伸出,如同手中虛握著一顆看不見的球。
空氣里響起一道劍鳴聲。
除非刻意隱藏或者利用某種特殊手段,幾乎所有的飛劍在飛行時都會發出悽厲的劍鳴聲。
她的飛劍在逼出那名魔宗部屬時也是一樣,聲音尖厲刺耳,然而現在她的飛劍破空,卻給人一種極為暴戾宏大,勢不可擋的感覺。
她的劍身在瘋狂的旋轉。
就像是一個鑽頭,又像是疾馳的馬車車輪中的軸心。
劍鋒切割著空氣,然後將空氣甩出。
圍繞著這柄飛劍,飛灑出去的勁氣漸漸開成一朵狂暴的花。
操控著這柄飛劍,紅衣女子臉上唯一一絲戲謔的表情都完全消失,她嫵媚的臉上一片莊重,充滿肅殺。
對於她而言,既然境界超過對方所有人,便只需要將力量的碾壓做到極致。
第四百零九章 狂暴之路
容意和厲末笑的面色驟變。
他們也已經能夠動用飛劍,然而和這柄劍的力量相比,他們的飛劍恐怕就像是淋灑到傘面上的雨滴,和這柄飛劍外圍的真元力量一觸,恐怕就會被彈飛出去。
在進入這座城前,他們想著的是儘可能不要出手或者晚一些出手,然而現在,他們面臨著的卻是即便聯手也未必能夠戰勝對方的境況。
沒有任何的遲疑,許多細碎的真元從容意的身上噴涌而出。
紅衣女子的腳步微頓。
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她很意外。
原本她覺得自己已經感知清楚了這個法陣的邊界,然而現在,她是錯的。
她的感知里就像是出現了無數黏滑而不透光的海草,不只是充滿了她的身體四周,這些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氣機,甚至迅速在街巷之中擴張,充斥到了她身後那名魔宗部屬所在的院落。
海草是柔軟的事物,這些法陣的氣機在她的感知里如同海草,便說明不算強大,但即便是善泳者在看到水中密集的海草時,都會產生莫名的恐懼。
而對於她而言,她現在就像是已經在水中的泳者,已經落入了無數密集的海草之中。
她和她飛劍連接的無數氣息里,也被硬生生的填進了諸多的障礙,讓她感覺分外的不暢快,甚至感覺自己飛劍的旋轉都在變慢,最終會被這些柔軟的海草纏住。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布置出這樣的法陣,的確是很厲害的陣師。
只是以她的修為境界,自然不可能害怕,她認真的看了一眼容意,覺得不能容許這名年輕的南朝陣師活著離開這座城,否則等到這名年輕的南朝陣師將來的修為越來越高,布置出的法陣便會越來越可怕。
所以她決定先殺此人!
她的左手也驟然張開,五指驟收驟放。
一道磅礴的真元從她的手中湧出,然後化為數道巨浪般的勁氣。
狂暴的勁氣朝著前方席捲過去,衝散了堵塞在她前方的所有水草。
那道劇烈旋轉著的飛劍得了更多的力量,驟然加快,朝著容意的眉間落去。
容意身前的空氣震盪不安,在絕對的力量碾壓之下,容意覺得自己和自己那九柄劍如同汪洋中的一葉扁舟一樣,隨時都會被驚濤駭浪翻覆,他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力量,來面對這樣的一道飛劍。
就在這時,他的身前出現了林意的身影。
林意如同盾牌一樣,擋在了他的身前。
容意很多時候都作為他的侍從存在,然而這一戰,無論是他和白月露都十分清楚,容意的作用恐怕超過他們之中任何一人,所以他必須保證在自己倒下之前,容意都好好的站著。
紅衣女子的神色沒有任何的改變,她沒有改變劍路,她的眼中甚至根本沒有林意的存在。
魔宗大人的這些部眾都是神秘而強大的怪物,但她十分清楚,這些最早跟著魔宗大人在盛產天鐵的荒漠之中行走,被那些部落奉為神明的部眾,他們是真正的一諾千金,說過的話絕對不可能是妄言。
既然這名魔宗的部眾說會和她一起出手,那便一定會出手。
當她如此想時,那名頭戴著竹笠的修行者開始動步。
只是一步,他便跨過了那道院牆,動作隨意自然得根本不像是動用了真元,然而他卻微微抬起頭,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悅。
一些陰暗的力量從空中落下,從林意身前的驚濤駭然中穿過,竟似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林意的身體表面沒有任何的變化,然而在他的感知里,卻有無數細微的東西沁入了他的血肉之中,如苔蘚一般在他的經絡中生長出來。
林意呼吸微頓。
這是一種悄然而至的真元手段,這些如苔蘚一般滋生的真元力量瞬間將他體內的經絡堵塞了多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