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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雙足開始用力。

  按照先前的經驗,在他發力之時,白月露的力量便會幾乎同時跟上。

  然而這次不同,他感到柔和的力量在他雙腿的鎧甲上流淌,並非是給他助力,反而是輕微的束縛。

  「怎麼?」

  他感受到了白月露此時的心意,轉頭的瞬間,看到白月露已經到了那名醫官的身前。

  「傷重,未死。」

  很簡單直接的四個字傳入他的耳廓。

  「怎麼可能?」

  林意呼吸微頓,心中極為複雜的情緒瞬間消失,盡數化為不可置信。在下一剎那,他到了白月露的身側。

  他的感知,已經先他的目光落在了這名倒地不起的醫官身上。

  因為所修功法的不同,他對人體內氣血的運行的感知遠超一般的修行者,所以此時他的感知落在這名醫官的身上時,他的眼睛裡湧起更強烈的不可思議的情緒。

  這名醫官的胸口盛開著一朵花。

  一朵猙獰的,足夠奪去任何修行者生命的血花。

  翻卷的血肉中,可以輕易的見到那些白生生的斷骨,甚至可以看到這名醫官的心脈上被勁氣割裂的傷口,以及被那些碎裂的骨片擊穿形成的血洞。

  這樣的傷勢,和被數枝羽箭射中心臟恐怕沒有什麼區別。

  若只看這樣的畫面,林意肯定認為這名醫官已經死透了,然而令他難以想像的是,從這名醫官心脈間流淌出來的猩紅色的鮮血迅速的變成黑色,然後在他的傷口上不斷的形成一層層黑色皮膜。

  這名醫官的氣機微弱到了極點,但他心脈上這些最為嚴重的洞穿創口,卻是有如被人瞬間封住。

  「這人所修的功法有問題。」

  白月露的聲音再次在他耳畔響起。

  聽到這樣的聲音的同時,再看著這名醫官的傷處,林意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在微微的抽搐。他心中忍不住想到,哪怕是以自己現在的恢復能力,恐怕在這樣的重創下都不可能恢復。

  白月露俯下身來。

  從她鎧甲冰冷指尖流淌出來的數縷真元迅速的壓住這名醫官身上其餘還在流血的傷口。

  在她看來,這名醫官雖然此時已經接近死亡的邊緣,但既然此時不死,便有著活下去的可能。

  ……

  除了她和此時的林意之外,沒有人會覺得這名醫官還活著。

  即便是那名行事極為謹慎的青衫修行者,此時也並沒有因為白月露和林意的舉動而有絲毫的停留。

  所有人都在儘可能快的逃離這個鎮子。

  然而在一條小船上,一條一開始便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小船上,卻是走下來一道身影。

  這是一名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同樣身穿著建康城裡的文士喜歡穿著的普通青衫,氣質和這殺魚鎮裡的商販截然不同。

  除了修為之外,這樣的人能夠一直停留在這裡的某條小船而不被任何人察覺,便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他在陳家的身份,還在那名逃離的青衫修行者之上。

  任何戰場上的謀士都會準備後手,陳盡如也不例外。

  他的存在,只為了應付方雲海都應付不了的局面,為了確保北魏那名魔宗的得意弟子生起另外的念頭。

  現在看來,他的存在很有必要。

  這件萬無一失的事情,果然有了難以想像的變化。

  當他登岸的剎那,林意的心中便生出強烈的警兆,當林意轉過頭去,便輕易的看到了這名逆行而來的青衣人。

  林意的瞳孔微微的收縮。

  白月露還未起身,但她也瞬間明白應該是有比方雲海更難對付的人到來。

  青衫中年男子平靜的走來。

  殺魚鎮裡除了他和林意、白月露之外,其餘所有還能站著的人都已經逃離一空,這個鎮子宛如變成了另一個世界。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青衫中年男子面容平和,看著林意和白月露,他甚至微微的笑了笑,問道。

  「我覺得你的問題很有意思。」

  林意想著先前陳家那名青衫修行者撤退時的命令,他便對此時這名青衫男子也沒有任何好感,他微諷道:「我們都穿成這樣了,你覺得我們還會老老實實告訴你,我們是什麼人?」

  青衫中年男子並未生氣,只是看著已經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林意,認真道:「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我的態度想法……我並不奢望能夠在這裡殺死你們,我只是會盡一切可能,來判斷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平時很喜歡這種聰明的對話,但並不代表著我現在有心情。」林意冷笑道:「推測身份是相對的,就如那名朱山小煤窯的方雲海不可能再隱瞞得了身份一樣。」

  「或許會讓你們失望。」青衫中年男子微微躬身,溫和行禮,然後停住,「我叫謝無名,是真的無名。」

  「沒有人能夠通過我的戰鬥方式來判斷出我的師門,以及我到底是何人的部屬。」這名中年男子帶著些微的感慨,道:「但你們不一樣,既然你們需要用這種重鎧來遮掩,想必你們的身份有跡可循。」

  「那你還在等什麼?」

  林意很奇怪的看著這名自稱謝無名的男子。

  「我在等著方雲海的回心轉意,或者說幡然醒悟。」謝無名看著林意,認真道:「就連你都頃刻想明白了因為你們的出現,他在這裡出手的事情便不可能瞞得住……那你們說他會不會蠢得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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