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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時的這種古怪,在林意看來卻是艱難。
「多謝。」
他輕聲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望向那名北魏中年男子。
「再來。」
他抬起了手中的劍,說道。
「看來倒是要加些力氣。」
這名北魏中年男子認真地說道。
然後他出劍。
在他出劍的剎那,他身前的空氣里響起驚雷。
境界就是境界。
相差太多,便不可能被逾越。
「啪」的一聲輕響。
林意再次毫無懸念的往後倒飛出去。
林意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這一擊的力量,甚至強大到讓他身體的血肉出現了痙攣。
明明只是擊飛了他右手的劍,但是他左手的劍也無法握住,同樣脫手。
他甚至聽到了自己體內響起一陣噗噗噗的爆鳴。
那是凝聚在血肉之中的力量都被震散。
在落地的剎那,他的腦海之中才出現了這名北魏中年修行者的出手畫面。
對方異常簡單,就像是教習拿戒尺打學生一樣,就那樣拍了過來,然後他就這樣飛了出去。
只是這樣的一劍卻依舊沒有讓他的戰意消減。
他受了傷。
只是這名北魏中年修行者依舊低估了他。
他的骨骼依舊沒有斷裂,而且內腑之間所受的創傷也不重。
這便給了他信心。
所以在落地的剎那,他便取了一顆藏在衣袖之中的蠟丸,在五指的麻意還沒有消失的剎那,他將這顆蠟丸捏碎,然後吞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章 焚身
這是一顆龍血丹。
世上有很多強行逼迫力量的靈藥,但南朝的「龍血丹」和北魏的「燈枯丹」為最。
龍血丹和燈枯丹這兩種頂級虎狼藥,甚至都能讓武者血脈近乎爆裂,氣力瞬間增大一倍,在他看來,若是連自己的力量都能增大一倍,那便或許能夠和對方抗衡。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顆龍血丹一入喉,就像是有一條真正的火線,沿著他的咽喉入腹,在接下來的一剎那,他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嚎叫。
他體內有無數火線燒了起來。
這火線並非是從腹部燃起,而是從他內腑和骨髓的深處燃起。
那些最新鮮的元氣,剛剛從他的內腑和骨髓深處生成的元氣,在這一剎那便被藥氣引燃,然後更多新鮮的元氣從他的內腑深處和骨髓深處涌了出來,再被點燃。
他的身體表面瞬間布滿了紅線,一道道紅線都是他的血脈。
他前方的北魏中年男子第一時間發現了他身上的氣息變化,然後看到了這一條條紅線浮現在他身上的全過程。
這名北魏中年男子的眉頭頓時深深的皺了起來。
他直覺危險,同時感到詭異。
血脈浮現並不算奇特,不要說是靈藥,就算是有些真元功法都可以催動氣血瘋狂的運行,讓血脈鼓脹欲裂。
然而他清晰的看到,林意的血脈在不斷鼓脹之時,從內里還開始發亮。
這一剎那的畫面給他的感覺,林意的血脈裡面流淌的不是血肉,而是熾烈的岩漿。
……
林意痛苦的嚎叫起來。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這種藥力就像是一個火油桶的火引,最終能夠燃起什麼樣的火焰,其實並不在這火引的大小和持續燃燒的時間,而在於火油桶的大小,在於這火油桶里有多少火油。
所以尋常的武者服用這種虎狼丹只是氣力倍增,然而對於他而言,卻並非如此。
他肉身的潛能,此時比起一般的修行者和武者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當這些潛能被逼迫著超出極限的激發出來時,首先他的身體便無法容納這種力量。
唯有一種方法能夠讓他活下來,那便是儘可能快的將這樣的力量宣洩出去。
距離身前的那名北魏修行者太遠,撲上前去戰鬥對於他此時的境況而言太慢。
他跺地。
在慘嚎聲中,他雙腳跺地,用盡渾身的力量般跺地。
一種並不響亮,但沉悶得令人感到心悸的聲音在這片戰場上響起。
所有的修行者都感到地面微微的震顫起來。
林意雙腳下的地面有浮塵和碎石往上飄起,然而他腳下的石礫地卻是迅速的凹陷了下去。
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如同漣漪一般在他的雙腳落處蕩漾開來。
在下一剎那,他跳了起來,到了前方這名北魏修行者的身前。
這樣的力量發泄並不能徹底解決他此時身體的困境,但至少為他贏得了一些時間,他直覺要想活下來,就必須依靠對方的真元。
他朝著這名北魏修行者揮出了拳頭。
這名北魏中年男子叫做張念平,他並沒有說謊,他以前真的是一名農夫。
即便是家園在戰火中被毀,他被北魏的某名大將救起,從而成為軍中修行者之後,他依舊不喜歡殺戮。
他甚至不太喜歡見到那種過分殘暴的畫面,所以他即便是殺人,也不會喜歡弄得骨折肉碎,血肉橫飛。
若是能夠一劍刺死對方,他絕對不會選擇將對方切成殘肢碎塊。
然而此時,面對林意的這一拳,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揮劍便朝著林意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