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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縷縷五穀之氣被他凝成束流,不朝著體內那三處竅位涌去,而是順著他的心念,湧向雙手手腕。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他便感覺到自己的雙臂都熱了起來,有種要發汗的感覺。

  「有用。」

  他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肌膚一熱,他手上這一對手鐲便也自然發燙。

  「這種五穀之氣運用,和修行者控制真元也是類同,吳教習說命宮境之上一般都用真元來令這手鐲發熱,只是因為黃芽境體內真元稀少,太過珍貴,所以即便消耗甚少也不值得,但到了命宮境之上,這點真元消耗卻顯得極少,便不用多在意了。」

  林意嘴角微微上翹,他自覺又撿了大便宜。

  五穀之氣對於他而言便是吃食,平時本身都要在體內推動氣血修煉,根本不必像黃芽境的修行者珍惜真元一般珍惜。

  他現在就可以像命宮境的修行者一樣控制這對手鐲。

  「已到時,為何還有人不到?」

  也就在此時,一聲冰冷肅殺的聲音響起,場間便瞬間如有寒風凜冽刮過。

  林意眉頭一跳,這種氣息他很熟悉,這是那種真正在戰場上殺伐多年的修行者,心中殺機大盛時,體內真元也同時激盪,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在昔日父親許多部將用山林中的猛獸修煉時,也感受過。

  他記得最清楚的是,他父親的副將赫連秋鶴身材矮小,比他當年看上去還要乾瘦,貌不驚人,但是一日在山林圍獵時,一頭獨狼竟是一個照面,直接被赫連秋鶴的殺意逼得渾身瑟瑟發抖,甚至不敢逃走。

  「報!」

  林意循聲看清,那是一名身材高大,左臉有一條猙獰刀痕的將領。而此時出聲回報的,是一名身背雙劍的青年將領,看上去最多也只比他大出五六歲年紀。

  「缺兩人,蕭復迢、陳平羅。」

  這名青年將領背對著林意,林意看不清面目,但在這說話間,一股冰冷肅殺的氣息也迎面而來。

  「如此重的殺意?」

  林意深深皺起了眉頭。

  「嗯?」

  那名左臉有猙獰刀疤的將領似笑非笑,慢慢垂首,半截臉都埋在陰影之中。

  所有已經聚集的天監六年生都是心中寒意繚繞,一片死寂。

  片刻過後,後方山道上傳來紛雜聲音,林意轉頭去看,只見數名軍士便如提小雞一般,押著兩名新生前來。

  這兩名新生林意並不算熟,但至少也記得名字,正是蕭復迢和陳平羅。

  「蕭復迢在舍中,衣物並未整理妥帖,應是故意拖延,陳平羅已至後山,故意逃脫。」一名軍士身影一動,幾個起落便已經到了陣前,半膝跪地,對著那名左臉有猙獰刀疤的將領稟報導。

  眼見這一個動作,林意頓時呼吸一頓。

  第五十五章 皆由皇命

  在軍中,單膝跪地是大禮,但若不是陣前交戰,肅殺戰陣之中,平時哪怕匯報軍情,也不會如此嚴肅,哪怕進入中軍營帳,匯報軍情的低階將領也不過躬身進,躬身出而已。

  林意心中才生出不詳預感,那名左臉有猙獰刀疤的將領已經緩緩抬起頭來,冷漠的看了一眼陳平羅,「臨陣脫逃,該當死罪,斬了!」

  「什麼?」

  包括林意在內,這天監六年所有新生聽到前面八字還未有什麼特別反應,陡然聽到最後兩字,頓時都身體一震,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

  然而寒光一閃,甚至連陳平羅都只是身體一僵,還未來得及有什麼反應,他的頭顱已經隨著一蓬鮮血衝起。

  「這……怎麼可能?」

  即便心中已有預感,然而親眼看到這樣的畫面,林意還是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們!」

  絕大多數學生驚駭至極,等到陳平羅的頭顱落地,他們甚至被那聲音駭得渾身一跳,然而也有數人尖叫厲喝出聲。

  「你們竟然直接殺人!」

  「你是何人,如此猖狂!」

  「你知道剛剛殺死的是誰嗎?」

  這數人中有些平時和陳平羅是好友,有些卻是家中權勢極重。

  這陳平羅的父親是陳雪年,官拜射聲校尉,也是軍中實權將領。

  「是誰?」

  左臉有猙獰刀疤的將領無比漠然的看著這幾名驚怒交加的學生,「難道朝中還有誰比皇命還重嗎?」

  一片死寂。

  無論他身上蕩漾而出的殺氣,還是此刻他所說的話語,都讓人心寒。

  「離院集結是皇命,違而不遵,便是違抗皇命,既將你們交與游擊管轄,從受命開始,你們便和軍士無異,陣前斬脫逃之士,原本便是殺雞駭你們這群還不成器的猴子。若是還駭不住,那便多殺幾個也無妨。」

  這名將領漠然的將頭抬得更高一些,天光落在他的臉上,照的那條刀疤顯得更為可怖,「蕭復迢貽誤軍機,鞭笞三十,杜羽繳、王軒夕同隊未盡督責,連坐鞭笞二十。」

  「什麼?」

  一群人學生已經面色雪白,然而聽到這幾句話,卻還是有人忍不住發出了聲來,「還需連坐?」

  「你們這些年在建康錦衣玉食,卻不知道這錦衣玉食是誰打下來的?」這名將領的臉面上全是濃濃的諷意,「在戰地,哪怕有些軍隊已經死戰,卻依舊無法完成軍命,被全部處斬的也不在少數,軍令如山,大過人情,你們在建康歌舞昇平,卻不知邊疆每日有多少軍士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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