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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仁隱約聽到小伊人親切的稱呼孔主任的愛人柳姐，心裡汗然。
這嘴可是真夠甜的，不過效果也是出奇的好，那面很快便笑語盈盈。
「正常工作？指揮前線總指去全國總動員？」孔主任臉上的笑容有些古怪，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鄭仁回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不會犯錯誤，便羞赧的笑了笑。
「孔主任，別嚇唬鄭老闆。後來效果怎麼樣？」蘇雲問到。
「全國調集了2000多腎內的醫生，機器是從廠家直接拉來的。你沒看到腎內透析中心，排滿了機器，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壯觀。」孔主任有些疲憊，淡淡的說到。
其實結果，鄭仁已經知道了。
除了在華西的透析中心之外，各地醫院都配備了十幾、幾十台透析機，讓擠壓傷綜合徵的患者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救治。
「鄭老闆，你怎麼意識到的？」孔主任問到。
「1993年，阪神大地震的時候，很多患者莫名猝死，這是有記載的。我進入南川鎮，馬上意識到這點。」鄭仁道：「反正只是匯報一下，我的意見不重要，不是還有您在前線總指揮部坐鎮呢麼。」
鄭仁說完，孔主任笑了。
「你可給我出了個難題。」孔主任道：「那時候，到處都缺人，缺東西。大家的目光匯聚在怎麼能儘快進入震中，而忽略了這個問題。」
「不會忽略的，我的意見只是提供了一個參考。」鄭仁拒絕了孔主任的讚揚，很坦然的說到。
孔主任搖了搖頭，道：「咱們介入科，集體三等功。你猜你們倆，幾等功？」
「……」鄭仁和蘇雲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概念。
蘇雲就算是再怎麼妖孽，也距離立功受獎這種事情很遠。
想起來衣服上帶著軍功章，那可是老了都能跟兒孫炫耀的大事兒。
兩人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第一批次進入南川鎮的人，犧牲的是一等功，其他的是二等功。鄭仁因為提出全國總動員，召集腎內科醫生的意見，提了一格，也是一等功。」孔主任說到。
鄭仁和蘇雲沒有興奮，一想到回不來的戰友，心裡就莫名難受。
蘇雲很久沒找趙雲龍喝酒了，就是不願意提起這些讓人傷心的事情。
等時間抹平創傷，一路向前，偶爾回頭看看也就夠了。
孔主任剛說完，電話響了起來。
「餵。」
「在我家，有什麼事兒明天說。」
「想蹭飯就直接說！你心裡想什麼，我能不知道？」
聊了幾句，孔主任掛斷電話。他笑看鄭仁，問到：「什麼事兒，你知道吧。」
「手術直播？」
「嗯，要來蹭飯。」孔主任隨後大聲說到：「老伴，多加個菜！晚上朱老五要來蹭飯。」
汗……鄭仁沒想到在孔主任家裡，也不得清閒。
看樣子，這有變成一場交際、應酬酒局的可能。
「你的TIPS手術，這麼強了麼？手術直播我看了，但……」話說到一半，孔主任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他無奈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即苦笑。
第878章 糟老頭子壞的很
孔主任沒有接，而是按了靜音，隨後放下電話，意味深長的看著鄭仁，把鄭仁看的好生不自在。
「鄭老闆，你這折騰起來的浪，可是太大了。」孔主任沒有笑，而是嚴肅的看著鄭仁，問道：「直播手術的把握大不大？」
「大。」鄭仁很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孔主任閉上眼睛，用手揉著太陽穴，似乎在仔細思考著什麼問題。
臉上滿滿的疲倦。
鄭仁能看出來，要是讓孔主任做決定的話，他肯定不會同意手術直播的。只是他把自己放到一個平等的位置，正在琢磨怎麼勸說自己，要麼就是一旦出事兒該怎麼幫自己補鍋。
「孔主任，迄今為止直播已經做了6台了，手術很順利。」蘇雲說到：「從最開始在海城做急診TIPS手術我就跟著，我對老闆的手術是很放心的。我可以肯定的說，這種技術，超越梅奧診所15年左右。」
孔主任的手微微一滯，隨即睜開眼睛，看著蘇雲。
會做TIPS手術，那不算什麼。
敢於手術直播，那也不算什麼。
但放話技術水平超越梅奧診所15年左右……這話就有些大了。
要是100年前，科技進步不是那麼快的情況下，或許還有可能。
但現在各種技術更新的特別快，諾基亞一步跟不上，說倒閉就倒閉了。蘇雲竟然敢說這種新技術水平領先梅奧診所15年？
蘇雲的判斷和穆濤的判斷類似，其實是比較客觀的。
但正因為客觀，對比的還是梅奧診所這種醫療界的龐然大物，所以無論是吳海石還是孔主任，都不相信。
「謹慎。」孔主任沉思良久，最後沉聲說道：「小鄭啊，一定要謹慎。不能因為某些小概率事件，讓大好局面毀於一旦。」
這句話，孔主任沒有稱呼鄭老闆，而是叫小鄭。
透著一股子親近，這是掏心窩子的話，也是一個過來人給的忠告、肺腑之言，這一點鄭仁知道。
「孔主任，請您放心。」鄭仁坐正，雙手放到膝蓋上，像是學生一樣，「手術，沒人敢保證百分之百。但是作為一項新技術，從診斷到手術，已經比較完美了。不存在技術上的不確定性，導致手術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