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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悅，你以後負責帶教授熟悉這面的流程。」鄭仁道。
常悅對多出來一個外國人完全沒有感覺，她整個人已經飛了起來。
挨個患者看病情，換藥，寫病歷，找家屬簽各種一般情況下並不重要的字。鄭仁在說什麼，她聽到了，但大腦判斷和患者病情無關，便直接給忽略掉。
這一夜……真是……
鄭仁想起來剛有系統的那一夜，整個普外科都忙起來了。現在回想起來，恍然如夢。
老潘主任八點準時趕到，見到魯道夫·華格納教授一臉疲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詢問後，才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交班，查房，又去ICU看了一眼高空墜落傷的病人。
病人狀態已經平穩，但還要呼吸機輔助呼吸一天。接下來是骨科的事兒了，鄭仁的那個任務，暫時還沒辦法完成。
子宮腺肌病畢竟屬於慢診手術，鄭仁也不想因為一個任務就干擾整個治療的流程。
鄭仁交完班，就和潘主任請了幾個小時的假，要去送孔主任。
老潘主任聯繫了一下，院辦的丁主任也要去送孔主任，正好一台車就去了。
很快，鄭仁接到電話，院辦丁主任開車，在急診大樓外等他。
院辦主任姓丁，叫丁仲太。古色古香的一個名字，但自從眾泰汽車火起來之後，這個名字就有些尷尬了。
坐上車，丁主任看了一眼時間，笑呵呵的與鄭仁聊起來。
「小鄭啊，你最近進步的很快啊，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鄭仁困的睜不開眼睛，但還是強打起精神，道：「哪有什麼進步，就是做一些基本的手術。」
「你這過分謙虛可就是虛偽了。」丁主任搖了搖頭，車子壓著80邁限速開向香格里拉。
海城畢竟不是一、二線城市。在大一點的省城裡，想要開到限速都很難。但這個困擾在海城很少出現，無論是人還是車，都比較少，像過年時候的帝都，如果不怕罰款、不怕出事，在市區里完全可以開到120邁。
鄭仁笑了笑，沒說話。
「那天的事兒，我是知道真相的。」丁主任故作隨意，一句話輕飄飄的丟了過去。
第0291章 當牲口用
那天，指的是森宇教授來做手術的事情麼？
鄭仁不知道丁主任提這事兒做什麼，謹慎的保持沉默。
「你的水平，真是不錯。」丁主任笑道：「老潘主任也是慧眼識英才，只是猜到了什麼，就去和付院長拍桌子罵娘要人。」
「呵呵。」鄭仁乾巴巴的笑了一聲，笑聲就像是他的狀態，沒精打采的。
「這事兒，你得記我一個人情哦。」丁主任一邊開車，一邊用眼角瞄了鄭仁一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到：「付院長那時候拼著得罪老潘主任，也不放你。我問了肖院長，這才把你調到急診科的。」
「謝謝。」鄭仁完全不想去琢磨丁主任話裡面的意思，這些在機關的人，心裡太髒，和他們說話太累。
要是可以選擇，鄭仁寧肯再做十台手術。
「小鄭，紀錄片做的真不錯，把你的形象塑造的很立體，很生動。要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有本事，但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還是有些心急了。」丁主任看上去像是隨意聊天，東一句，西一句，又把話題扯到了紀錄片上。
「這種事兒，等你四十以後，功成名就，做了也就做了。人麼，名利二字。你說說，現在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我完全不知道這事兒。」鄭仁打了一個哈氣，眼睛不知不覺的閉上，半睡半醒之間說到：「我也是回來後，才看見的。」
聲音越來越小，眼看就睡著了。
丁主任怔了一下，前面一輛車想要加油門過黃燈，但猶猶豫豫的，忽然又來了一個急剎車。
腦子裡正在細品鄭仁的話，見前面的車子猛然剎住，丁主任嚇出一身冷汗，一腳剎車踩到底。
險險沒有出車禍，而鄭仁繫著安全帶的身子向前慣性沖了一下，卻沒有影響到他的睡眠。
鄭仁沉沉睡去，丁主任看了他一眼，沒有叫醒，心裡反覆琢磨紀錄片的事兒。
在機關里，報紙上的一個豆腐塊宣傳都能引發血雨腥風的戰鬥，更不要說電視台十五分鐘的紀錄片了。
雖然只是海城市電視台。
年輕人不知道利害……但丁主任隨後意識到，鄭仁剛從帝都回來幾天？帝都的主任就上趕著巴巴的來海城，找他談事兒。
這種非常規操作，透著一股子微妙勁兒。
丁主任從前沒接觸過這種事兒，百思不得其解。
車裡沉寂，只有鄭仁微微鼾聲響起。
很快，要到香格里拉的時候，丁主任給孔主任打了一個電話。
車子到了，孔主任已經辦好了手續，站在門口四處張望。
「孔主任。」丁仲太下車，熱情的伸出雙手。
三隻手握在一起，孔主任笑道：「辛苦你了，小鄭呢？」
「他昨天夜班做了十台手術，累的在車上睡著了。」丁仲太笑道。
孔主任不動聲色的抽出手，搖了搖頭，道：「丁主任，你們可真敢用人啊。」
「嗯？」丁仲太不解。
「像小鄭這種人，換個地兒都得捧著。你們這兒可好，當牲口用。」孔主任往車上走，隨意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