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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仍不太好看,眉頭微蹙,似乎在想些心事,不過眼中卻比之前多了幾分輕鬆神色。
……
仙界,一片蒼翠青山環繞之地,修建著一座青磚黑瓦的古樸道觀。
觀內建築依山勢而建,綿延分布數十里。
在一處地勢稍矮些的青山坳中,有一座方圓不過百丈的白石法陣,四周石柱環繞,到處都刻滿了密集符文。
此刻,在這座面積不算太大的符陣四周,正圍聚著近百名身著兩種不同服飾的修士,一個個神情肅穆,滿臉的凝重之色。
在這些人當中,為首的似乎共有兩人,其中一人是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身材不算太高大,身上氣勢卻頗為雄渾,一看就是慣掌權柄之人。
另一人,則是一名身材瘦長的古稀老者,臉頰凹陷,鬍鬚稀疏,看起來頗有些乾癟。
「陶基老弟,你這消息是從何處得來的,那人今日當真會到此?」乾癟老者突然開口,打破了沉寂。
「靳川道兄,昨日夜裡我忽然得人跨界傳信,稱殺害羽兒的兇手,今日就會出現在這回龍觀傳送台上。時間太緊,我也顧不得查證真偽,匆匆忙忙帶了手下一些可調動的人,就趕了過來。想著你離得不遠,便叨擾你來幫忙了。」那名為陶基的中年男子說道。
「無妨。只是我若是沒記錯的話,當年殺害羽兒之人,不過區區一名真仙而已,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殺的小人物,怎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靳川疑惑道。
「此事說來有些蹊蹺,傳信之人稱,那人如今戰力不俗,讓我最好以太乙境修士視之……」陶基猶豫片刻後,這才說道。
「這怎麼可能?距離羽兒遇害這才過去多少年?一個人就算再怎麼天縱奇才,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從真仙境跨到太乙境吧?這決計不可能。要為兄說的話,多半是有人給你設套,這些年你在那個位置上,可沒少得罪人。」靳川大搖其頭地說道。
「靳川道兄,你也知道為了此事,我花費了多少心思?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不願錯過。況且,即便是有人設局對付我,也有你來相助,我又何懼之有?」陶基嘆了口氣,凝重地說道。
「莫說有我相助,我看就算我不來,就你眼下這陣仗,只要不是大羅境的大能之士,就都別想落得好處。」靳川掃了一眼白石法陣四周,笑著說道。
「我這邊只有仙宮的五名金仙巔峰修士,和四十餘名金仙中後期修士,若不是道兄你帶的人來補充,布下這完整的兩儀陰陽陣,只怕威力也根本發揮不到最佳。」陶基苦笑了一聲,說道。
「之前聽你說,此人修煉的乃是時間法則之力,倒真是有些不知死活啊。」靳川突然想到了什麼,如此說道。
「多半也是泥腿子出身,沒有大型宗門背景,不知道法則修煉的箇中秘辛,稀里糊塗地走上了這條斷頭路。不過他當年能夠以真仙修為殺死羽兒,後又擊殺公輸久,足可見其在時間法則之力的修煉上,已經頗有些火候了。」陶基沉吟著說道。
「哈哈……他就算時間法則修煉,已經登堂入室了又如何?只要進了這兩儀陰陽陣中,那還不是有力使不出,任由我們拿捏麼?放心,今日他不來便罷,來了,便讓其插翅難飛,為你那羽兒報仇血痕!」靳川笑道。
陶基聞言,神色也是放鬆了幾分,正想開口說話時,神色忽然一變。
「來了……」靳川神色一動,笑道。
其話音剛落,頭頂上方的虛空之中,雲氣陡然劇烈翻騰起來,全都聚涌到了這處山坳上方,將半片天幕遮蔽了起來。
山坳之中天光驟暗,呼嘯聲起,眾人紛紛仰頭朝著高空中望去。
「布陣。」陶基神色一肅,低聲喝道。
九名為首的金仙巔峰修士立即應和一聲,各自帶著九名金仙中後期修士在傳送台四周移動,各自尋找自己把守的陣樞,交錯著布置出了一座複雜大陣。
這九十人紛紛手掐法訣,口誦咒文,地面及四周的石柱上,道道符紋光芒亮起,一層黑白光暈從四周緩緩包圍而至,如同一隻張大的口袋,只等著獵物出現,就要將其一下兜進去。
「轟隆」一聲巨響!
高空上方聚涌的烏雲之中,忽然有一道電光炸裂,一股強烈無比的空間波動從中傳出,緊接著便有銀色光柱劃破虛空,發出陣陣七彩眩光,比直砸落而下。
傳送台上轟然一震,銀光落處,已經現出了一道青色人影,正是韓立。
銀光炫彩剛一消失,嗡的一聲顫鳴便從高空傳來,那黑白光暈在瞬間閉合,立即就如同一口大鍋倒扣了下來,將整個傳送台給罩在了下方。
跨界傳送所附帶的空間撕扯之力極其恐怖,一般太乙修士才敢嘗試,金仙修為之人若強行啟用,多半難逃身軀撕裂,即使不死,也必然重傷。
韓立體魄之強非比尋常,自然不會有撕裂損傷之虞,但饒是如此,他此刻也只覺得頭腦昏漲,渾身酸痛,想要立即站起來都有些困難。
他識海之內煉神術已經自行運轉而起,不過片刻,就恢復了平靜。
等他重新站直了身子,腳邊就「啪」的一聲脆響,掉下來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玉玦。
韓立晃了晃頭顱,俯身拾起那枚玉玦,環顧四周看了一眼,在看清那些布陣人當中,有一半身上穿著的,都是帶有仙宮印記的服飾,忍不住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