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頁
韓立默然看了片刻後，從胸前衣襟中摘下那隻墨綠小瓶，放在了月光下。
……
春去冬來，閒雲谷內如世俗一般經歷了四季變化，三十餘年轉眼即逝，谷內依舊平靜如昔。
在此期間，韓立陸陸續續從無常盟中收購來了配置輔助藥液的各種材料，將其種在了自己的靈藥園中，用小瓶綠液一點一點催熟。
其中包括極目草在內的幾種主要靈草的年限，在綠液的催熟下，都已經達到了遠比秘術中要求還要高的層次，使得韓立以此煉製出的靈液品階，遠遠超出了秘術中提到的最佳狀況。
此刻，他正坐在密室之中，閉目調息。
時值午夜，密室之內所有燈火盡數熄滅，周圍漆黑一片，只有一道兒臂粗細的清冷光柱從穹頂上的孔洞投射而下。
借著月亮的光芒，能夠看到韓立的身前，正擺放著一個敞口細頸的白玉瓷瓶，裡面裝著些許淡紫色的晶瑩液體，正反射著粼粼波光。
就在這時，韓立忽然雙目一睜，明清靈目運轉而起，瞳孔之中亮起兩道湛然藍光。
只見其雙手一掐法訣，周身之上光芒一亮，一枚枚紫金鱗片從體表皮膚上生出，體內磅礴的仙靈力源源不斷地轉化為漆黑魔氣，從金鱗縫隙之間流散出來。
韓立心中默念九幽魔瞳秘術口訣，雙手法訣飛快掐動，抬指朝著地面瓷瓶口處一抹。
只見一片淡紫色液體從瓶口之內飛出，隨著他的手指在虛空中緩緩滑過，被牽引著灑向了他的雙眸之中。
晶瑩液體流入雙目，韓立頓時只覺眼中傳來在一陣劇烈燒灼之感，他下意識就要閉上眼睛，但卻仍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忍住了。
以配置藥液洗滌雙眼，是修煉九幽魔瞳的第一步，也是十分重要的一步，其就如同修煉淬體一般，是用來為之後的修煉打下基礎的。
韓立雙目圓睜，兩側眼角皆有淚水無聲流淌，裡面卻裹挾著尋常無法看見的一些污濁雜質，在其臉頰上留出一道道淡白色的印痕。
經過一遍又一遍地洗滌之後，其雙眼之中的藍光變得微弱了幾分，但卻顯得更加透徹清亮了許多，其眼底邊緣則多出了許多細微的血絲。
這時，他掐訣的雙手忽然一變，雙手向上一翻，分別豎起一指，朝著自己的眼睛點了過去。
第六百三十四章 離奇之事
就在此時，密室之內無風起浪，黑色魔氣滾滾翻湧。
在其正中位置，兩道細小漩渦憑空生出，劇烈旋轉之下，化作兩道食指粗細的螺旋狀黑色氣柱，直衝韓立雙目。
此時，韓立雙目之中藍光明亮，看起來就如同井中映月一般，在黑色氣柱湧入的瞬間一陣蕩漾，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這一雙眼眸就好似兩個無底洞般，不斷吸納著魔氣的湧入，不多時便變得霧氣沉沉，如淵如壑，令人無法看穿。
與此同時，其雙手收回身前，掐出一個古怪法訣後，就這麼靜靜抱守身前，不復動作。
一圈圈紫金色的光紋，就從其身下層層生出，朝著周圍擴張開來。
……
歲月悠悠，一晃過去數年。
洞府密室之內寂靜無聲，一襲青衣的韓立盤膝靜坐，依舊保持著掐訣抱守的姿態。
其身上的紫金鱗片已經盡數消失，籠罩在其四周的魔氣也不復存在，只有身下那一圈圈紫金光紋，還在如水紋一般不斷擴散放大。
就在這時，他忽然雙手一合，口中發出一聲輕斥。
雙眸眼皮一開，瞳孔之中瞬間綻放出兩道凝如實質的資金光柱，如兩盞明燈一般映滿整間密室。
密室之內所有粉末微塵變得纖毫畢現，就連他之前布下的許多禁制，也都一覽無餘。
韓立頭顱輕抬，順著穹頂孔洞向外望去，只見蒼穹萬丈上空白雲流轉，飛雁尾羽全都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甚至連其雙翼揮動時，捲起的細微氣流和靈氣變化，都變得清晰可見。
似乎這大地萬物，在其這一雙幽瞳面前，無所遁形。
這九幽魔瞳初成之功便是如此，但具體還有什麼神通，他還尚無法確定，仍需要日後在一些特殊環境中才能顯現出來。
不過，其目力增長是顯而易見的，比原先的明清靈目自然強上了許多倍。
片刻後，韓立雙目之中所有異相開始消失，紫色華光逐漸隱去，重新恢復了銀灰光澤。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抬手在自己臉頰上一抹，「龍五」面具略一閃現，化作了一張膚色稍顯蒼白的普通青年男子面容，一雙銀灰眼眸也轉為了烏黑之色。
韓立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打開密室大門，走了出去。
這次閉關時間不算太短，期間景陽上人和熱火仙尊都曾來過，只是被傀儡告知韓立在閉關，就都沒有打擾，自行離去了。
所以韓立出關之後，便打算先去拜謁兩人一次。
野鶴谷中正值隆冬時節，一場大雪將山林盡數染白，無論松林竹海都披上了厚厚的雪衣，林間石板上的積雪更是有半尺來厚。
韓立出了洞府，沒有御風而行，而是一邊踩著「嘎吱」作響的積雪，一邊欣賞這道路兩旁的霧凇雪景，朝著山谷深處走去。
行至半路上時，他突然發現遠處山林深處，隱約可見一些屋角飛檐，這在過往卻是沒有的，顯然是在他閉關期間新建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