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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她已知曉,再隱瞞也是無用。

  「約莫一個半月前。」

  一個半月。

  按日子算來,在阿穆達入京的前後,葉濯就已知曉馮檢成了他的入幕之賓。

  難怪那段時日他一直都怪怪的。

  一方是生身父親,一方是他的家國,得知當年因他一念之差放走的人,不僅叛國投敵,還準備對南淵不利,他心中……

  很自責罷。

  所以他才會說,此事由他一人而起,也該由他一人來定。

  葉濯定是早就打算親自前往北澤解決這件事,以護送師兄回北澤為由,最是名正言順。

  如此文武百官不會多想,朝堂也不會有任何的動盪,無人會知曉馮檢還活著,當年舊事更不會被人順藤摸瓜的挖出來。

  果真是思慮周全!

  護著皇上、護著太后、護著整個南淵,還要費盡心機的瞞著她,準備以一己之力來解決掉這個大麻煩!

  他是嫌自己命長了是麼?

  北澤軍營是什麼地方!是隨隨便便能去的麼?就算馮檢是他父親,就算馮檢在軍營中能一呼百應,但為了北澤的兵將能信服於他,他會護著他這個敵國的王爺麼?

  何況在長安時,她還挑撥過阿穆達與馮檢之間的關係,也不知曉阿穆達有沒有暗中傳訊回軍營,讓親信部下提防著馮檢……

  眼見趙明錦的臉色沉了幾分,趙小四忍不住道:「娘娘,王爺也是怕您擔心,還有這次……」

  「這次怎麼?」

  「救這位老先生,其實不在計劃之中,只那夜王爺暗探過北澤軍營後,才突然改了主意。」

  馮檢抓趙乾,本就是為了威脅趙明錦,但於馮檢來說,威脅她自然沒有讓眾人以為閒王叛國了來的有用。

  畢竟這對南淵來說,不僅是震懾,更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侮辱。

  而葉濯……只是很單純的想要幫她救出師父而已。

  「他入了北澤軍營,不讓你們去探就罷了,可有消息傳出?」

  「不曾有,」話音落後,小四又補了一句,「將軍,王爺臨行前,還有句話讓屬下帶給將軍。王爺說將軍離開長嶺邊關半年,營中軍紀渙散,若得空,定要回去整飭一番。」

  葉濯救出師父,是讓她無後顧之憂;叮囑她整飭軍中內務,是要肅清馮檢布下的暗線。

  他把一切安排得妥當明白,卻唯獨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他要怎麼離開北澤軍營?

  或者,他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想到這裡,趙明錦騰地站起來,在屋內搜尋了個遍,沒有找到紙筆,她抬手撕了衣袍下擺,將食指咬破,忍著疼在上面費力地寫了幾個字。

  來不及等字跡陰乾,她從懷裡摸出一個簇新的荷包,將布條卷了卷塞進去,又將葉濯留給她的白玉從腰間解下來,一併放入。

  「北澤營中可有我軍眼線?」

  「有。」

  「今夜之前,務必將此物送到葉濯手中,」頓了頓,她回眸看了師父一眼,終是狠下心,「待辦完此事,你與顧雲白也不必留在此間,煩請……」

  她退開一步,抱拳向趙小四躬身一禮:「替我護送師父回長安。」

  「將軍切莫如此,」趙小四拉她不動,只得生生受了她的禮,「小四定將老先生完好無損地送回。」

  「多謝!」

  趙明錦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北澤軍營,先去見葉濯,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若當夜能一起離開最好,若走不了就從長計議。

  如今一看,葉濯是不能見的,從長計議也有些來不及,她得給葉濯下劑猛藥,不然他指不定要做出什麼傻事來。

  「將軍,您要去哪兒?」

  「去調陸元成的兵,」她抬腳走出茅屋,利落地翻身上馬:「本將要攻打北澤!」

  陸元成終年帶兵鎮守北方五城,城牆修得高,城門把守的也嚴密,兵將查驗身份一個賽一個的仔細,若非趙明錦早有準備,怕是連城門還沒混進去,勝寧將軍來了此處的消息就傳開了。

  扮成客商好不容易進了城門,又在將軍府外徘徊到深夜,她躡手躡腳的翻牆進去,覷著守衛巡夜的間隙,輕而易舉地摸到了內院。

  只是還沒到陸元成的書房,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厲喝:「何方宵小!」

  聲色蒼老威嚴又中氣十足,她挺直了脊背,邊轉身邊道:「北方深冬夜裡苦寒,來找陸老兄喝一杯。」

  「趙……」眼見趙明錦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他收住話音,回頭吩咐手下,「都退下。」

  待內院只剩下她二人,陸元成幾步走近:「日前我已見到季、齊二位副將,聖上密旨也已接到,調北方五城的兵,可是……長嶺邊關戰事將起?」

  「是要打一場,不過不是與北澤,」趙明錦也不同他客套,直接道,「老兄有所不知,我來長嶺,本是為了一樁私事。可到了軍營地界才發現,不過半年,軍營里混入了不少外人。」

  「老夫明白,你是為閒王而來。想當年王爺與老夫一起鎮守北方五城,是豁出命要守住這北方最後一道防線的,」陸元成嘆了口氣,「這南淵諸官,說誰謀反老夫都信,唯閒王,老夫一個字都不信!」

  「老將軍就是慧眼!不像朝堂上那些只知亂嚼舌根子的,聽了他們的話直想叫人把他們的嘴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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