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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春品道:「跟人說說話,我喜歡跟人說話,是掏心窩子那種。你已經是全球富豪了,不可能挖空心思算計我,在沒有利益關係的前提下,跟你說話肯定很自在。」

  「我有點相信你的故事了,」宋維揚笑道,「花1100萬拍晚餐,就為了跟我聊天。你從美國富婆手裡到底繼承了多少錢?」

  李春品說:「大概1億美元的現金,還有一些西方古董,這些古董被估值好幾億。至於老太太在美國的固定資產,我都沒要,送給她的兄弟姊妹了。老太太的親人不服,當時跟我打官司。我手裡不僅有遺囑,就算沒有遺囑也是我的,他們不可能告贏我。但我還是把固定資產給他們了,太麻煩,沒必要鬧那麼僵。」

  「報紙上說你繼承了70億。」宋維揚道。

  李春品笑道:「把那些古董的價值也算上,折成人民幣確實有好幾十億。但現金只有1億美元,而且那些古董我也不打算賣,因為我本來就喜歡收藏古董。」

  宋維揚道:「據我了解,美國的遺產稅最高達到55%,你當時交了多少遺產稅?」

  李春品說:「我跟老太太是夫妻關係,而且我已經移民美國了,繼承妻子遺產的時候享有無限婚姻扣減。不用交遺產稅的。」

  宋維揚懶得再試探真假:「行吧,想說什麼隨便聊。我老婆買了你那本自傳,不過我沒怎麼看,也不太清楚你的故事。」

  「那本自傳,有些內容是假的,是作者添油加醋寫上去的,」李春品笑道,「賣書賺的錢我也沒拿,連書名都不是我起的。那書叫《懺悔無門》,我有什麼好懺悔的?」

  四個小傢伙一直默默旁聽,方彩萍突然驚叫起來,指著李春品:「我想起來了,你就是跟美國老太太結婚,繼承了億萬家產的那個男人!」

  「是我,」李春品笑了笑,開始講自己的故事。這個故事他已經講了很多遍,而且每次都有少許差別,自己說的話經常對不上號,「我是高幹子弟,父親老紅軍,母親老八路。人道洪流的時候我讀初中,父母都不在身邊,怕我跟人學壞了,就把我送去一個朋友家寄住。我跟那家人的女兒戀愛了,很純潔,就拉拉手,連嘴都沒親過。那是我的初戀,然後我18歲參軍,在貴省當工程兵打山洞。」

  宋維揚自顧自倒了一杯酒,沒有插話。

  「我們響應偉人號召,深挖洞,廣積糧,備戰備荒為人民,在大山里打山洞建機場,」李春品已經打開話匣子,「我是四班的班長,我們前面的三班,打到啞炮爆炸塌方了,整個班都被砸死在裡面。我們把人挖出來的時候,戰士們的雨衣,跟骨頭、血肉、泥石都黏在一起,死得太慘了。後來我們四班也遇上了,幸好塌方之後沒砸到我們,只是把坑道給堵了。我就帶著班裡的戰士背語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排除萬難,爭取勝利!背著背著就昏過去了,因為裡面沒氧氣了。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被抬出來。當時周圍全是人,有部隊的戰友,還有山裡的老百姓。那些老百姓為了救我們,有些直接用手挖,手指都挖斷了。」

  宋維揚笑了笑,這段故事應該百分之百真實,李春品沒必要瞎編這個。

  「我為什麼現在到處捐款做慈善,就是要報恩。我捐的第一筆款,是十多年前京郊爆發泥石流,捐20萬給十多戶老百姓修房子,還給他們買了家具家電。我當年的那些戰友,能聯繫的都聯繫到了,每年都要聚會,我給戰友們每人每年發20萬!大家都很高興,都很喜歡我。」李春品說這話時眉開眼笑,語氣特別自豪。

  郭銳此時抱著筆記本電腦,插上無線網卡,開始搜索李春品的相關資料。

  李春品繼續說:「我當了不到十年兵,1977年轉業到北影廠保衛科。廠里的導演們進進出出,覺得我長得像混血兒,就打算讓我去演電影,專門演外國人。我為了抓住機會,還專門去做整形手術,把自己的鼻樑墊高。」

  「那個時候就有整形手術了?」鄭勇驚訝道。

  「有,」李春品點頭道,「在醫院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護士。她認為我條件不錯,我也覺得她挺漂亮,就談上戀愛了。結果她是有男朋友的,還被她男朋友知道了。我們約好去動物園談判,我帶了20多個人,她男朋友帶了10多個人。一見面就打起來了,我們人多,把對方打得很慘。然後,我被開除黨籍,被開除廠籍,被發配到津門的農場去勞動改造。」

  豆豆問:「那個時候很嚴重吧?」

  李春品道:「很嚴重,相當於一輩子都毀了。幸好農場的醫生很同情我,幫我開假證明,說我有傳染病,農場讓我回京城去保外就醫。我回到家裡,父親跟我商量,讓我搬出去住。搬出去住的說法很委婉,其實是讓我跟家裡斷絕一切關係。因為我爸當時要升官了,我還有四個妹妹,有的在工作,有的準備考大學。那個時候政審很嚴格,家裡出了個勞教分子,升官、分房子、考大學全都要受影響。」

  宋維揚笑道:「這個確實,我爸當年考大學,就是政審不過關。」

  李春品說:「我搬到一個只有七平米的小房子裡,水電費我爸幫我交,生活費需要我自己解決。我這種情況找不到工作,沒錢沒糧票沒菜票,最慘的時候靠鄰居一碗飯兩碗飯的施捨過日子。」

  郭銳放下電腦:「那你怎麼遇到美國老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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